她看起來精神飽滿,但不容易接近。
她穿一件褐色繡西府海棠褙子,內襯藕色印水紋長襖和白色襦裙,盤膝坐在講臺上,雙手交疊置於腹前,氣度華貴、端莊典雅。
水玲瓏走進來時,她聽到了聲響,並不抬頭。水玲瓏淡淡一笑,莫說一個退了休的尚宮,便是一個在職尚宮,也無法對她造成任何精神上的威壓,前世她做皇后時,捏死過三個尚宮,而今細細想來,其中一個好像還是把金尚宮擠下臺的死對頭。
“夫子好,學生是水玲瓏。”水玲瓏雙手交疊橫於胸前,躬身四十五度,對金尚宮行了學禮,動作規範標準,無懈可擊。
金尚宮微欠了欠身,算作回禮,心中卻著實詫異,尋常百姓家請的女夫子根本不懂這些禮儀,這是皇子、公主才會的禮數,她當然不知道水玲瓏儘管不是皇子也不是公主,但曾經是皇子公主的娘。
水玲瓏尋了個座位席地而坐。
這時,水玲溪、水玲語、水玲月和水玲清也陸陸續續地來了。幾人屈膝福身,給金尚宮見了禮,金尚宮長吁一口氣,還好,就水玲瓏一個怪才,其它的包括水玲溪在內都是需要她精雕細琢的木頭。
金尚宮清了清嗓子,聲音如遠古洪鐘響亮而悠遠,徐徐爬上房梁,繞了一圈,餘音自嫋嫋,眾人不由得心神一震:“記住,凡是比我晚到的都算遲到,所以今天你們都遲到了,都要受罰。”
“這是什麼規矩?”水玲月蹙了蹙眉,“你又沒提前說,我們怎麼知道你什麼時辰來?是不是以後你半夜就到沁書齋,我們晚你一步也算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