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諸葛鈺雙手負於身後,冷冷地道:“本世子從來沒和世子妃講過當年的糾葛,你前面每句話都完美得無可挑剔,可最後一段……真是畫蛇添足了!”
安平輕蔑了橫了岑兒一眼,蠢貨!哪怕質疑世子爺也別質疑世子妃,這個道理都不懂,還妄圖扭轉乾坤?!白日做夢!
世子爺敬重王妃是出於對琰少爺的愧疚,想代替琰少爺好生孝敬王妃,這麼多年,世子爺做得還不夠嗎?便是王妃給世子妃穿了小鞋,世子爺也是以德報怨、先禮後兵,可王妃的所作所為太令人失望了!
給大姑奶奶下了五年避孕藥,又利用冷薇破壞大姑奶奶和姑爺的關係,還給世子妃也下避孕藥,最後,也不知哪根筋不對,竟把同床共枕二十餘年的王爺毒得不省人事!
全都是世子爺心尖兒上的人,她卻喪心病狂地一個一個去陷害!
琰少爺的死與諸葛家又有多大關係呢?下毒的另有其人,把藥弄丟一顆的另有其人,王爺忍痛選擇長子,幼子喪命王爺難道就好受了?只有她是母親,王爺就不是父親嗎?
她產子時血崩,從此沒了生養,這件事與王爺、與諸葛家半點兒關係都沒有!可王爺為了彌補她內心的苦楚,二十多年不納妾,她高興了與王爺夫妻幾日,不高興搬進佛堂一住便是幾個月,王爺他是個男人!他說什麼沒?做什麼沒?又納什麼通房姨娘膈應她沒?
諸葛家的每個人都把她捧在手心,原諒她的任性,容忍她的無禮,這麼多年她吃齋唸佛比相夫教子多,誰也沒半句怨言,可大家一味縱容的結果卻換來她一次又一次的報復!
真是無法原諒!
安平憤憤地撇過臉!
諸葛鈺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看向岑兒,一字一頓道:“轉告王妃,我和她的母子情分,到此為止!”
假山後的冷幽茹臉色就是一變,真的……沒有轉機了嗎》
諸葛鈺去主院探望了諸葛流雲,胡大夫處理得很及時,毒素已清,就等自然轉醒了,偏老太君不放心,一直抱著諸葛流雲的胳膊坐在床頭,向來瞌睡多多的她今晚睡意全無。她怕自己一鬆手,兒子就會被牛鬼蛇神給勾走了。
諸葛鈺安慰道:“奶奶,父王沒事了,你回屋歇著。”
老太君倔強地搖頭,抱著諸葛流雲的胳膊死活不鬆開!
諸葛鈺就陪著老太君守著,這一守就是大半夜。最後,諸葛鈺實在擔心老太君把身子熬壞了,便悄悄點了安神香,一刻鐘後,老太君抵不住睏意睡了過去。諸葛鈺將老太君安置在諸葛流雲隔壁的廂房,隨即徑自回了墨荷院。
水玲瓏醒來時已是天色大亮,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眸,要不是體內的生物鐘強行催醒,她大概能再睡一、兩個時辰。她四下看了看,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睡到床上來了,她明明記得自己靠在貴妃榻上做鞋子,做了一半實在困得不行,連眼皮子都抬不起來,更遑論下地走路,於是決定小眯一會兒……
怎麼一眯就天亮了?連怎麼到床上的、怎麼換上褻衣的也沒感覺?她竟是睡得那樣沉?!
“昨晚誰值夜?”水玲瓏沙啞著嗓子問道。
枝繁打了簾子進來,笑著道:“是奴婢,大小姐昨晚睡得可好?天色還早呢,您不多睡一會兒?”
天色的確還早,看了看空蕩蕩的床榻,水玲瓏眸光一暗,眨了眨眼,問道:“半夜你進來時,我睡在哪兒?”
枝繁“噗嗤”笑了:“您當然是睡床上了!難不成您能睡地上?”
不對呀,她沒夢遊的習慣!
水玲瓏的瞳仁動了動,摸著染了他幽香的枕頭,試探地道:“世子爺昨晚回房了沒?”
枝繁下意識地想說“沒有”,想了想,還是較為客觀地道:“嗯……反正奴婢睡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