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玲瓏一句反駁老太君的話都沒說,且字字爭對諸葛流雲,老太君卻越聽越心疼,兒子有傷在身仍舊關心她的飲食起居,連她吃幾塊甜糕都曉得,足見兒子是把她擱在了心尖兒上。老太君的腦海裡浮現出兒子受傷回府時的虛弱樣子,心裡一陣抽疼……
萍兒去湘蘭院如實稟報了老太君的狀況,請甄氏幫忙想想法子,甄氏便前往膳房,親自監督膳房的人用玉米麵混著紅棗做了些口味清淡的甜點,在她看來,完全戒掉老太君的甜糕是不現實的,少給一些,哄老太君吃飯不失為一個沒有辦法的辦法。
可當她端著甜糕進入老太君的屋子時,就瞧見老太君一口一口吃著水玲瓏喂的青菜瘦肉粥,乖得不得了!
吃完了,水玲瓏又拿來一個韭菜包子,老太君二話不說、無條件地吃了起來!
甄氏傻眼了,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昨晚老太君便鬧絕食,她苦口婆心地勸了良久,甚至連眼淚都用上了,結果……徒勞而返……
萍兒也愣住了,老太君剛剛還信誓旦旦地絕食,怎麼一轉身便吃得這樣兇猛了?
水玲瓏看見了她們,起身給甄氏請了安:“二嬸!”
甄氏緊了緊端著盤子的手,只覺這盤子燙得很,像一塊燒紅的炭。若是從前,甄氏笑笑並不會往心裡去,可一旦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有了成見的時候,那人做什麼都會顯得特別礙眼了。
甄氏用帕子擦了擦嘴,順帶著擦了唇角的一絲冷意,隨即擠出一個燦爛的笑:“娘,您起了呀!”把盤子悄悄藏到身後,萍兒眼尖兒地接過,轉身便打了簾子出去。
一方面,是怕拿出來顯得自己不如水玲瓏;另一方面,老太君的身子的確不適宜再多吃甜,老太君是她和一雙兒女的倚仗,不到萬不得已,她也不願用這種有損身子的辦法。
可水玲瓏注意到甄氏沒理她!
老太君吃得飽飽,精神也好,便拉著甄氏和水玲瓏天南地北地聊了一通,其中重點提到了安郡王和喬慧的婚事,老太君的意思是喬慧越早過門越好,眼下十月,如果年底能辦成那就太大快人心了!
幾人聊到午膳時分,老太君吃得晚,不餓,水玲瓏和甄氏便回自己的院子用膳。
出了天安居,水玲瓏笑著問向甄氏:“二嬸,茶葉還合您的胃口嗎?”
甄氏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在了唇角,皮笑肉不笑地道:“我到底是上了年紀,喝不慣你們年輕人的口味,只得賞了下人。”
水玲瓏微微一愣,眼神微閃道:“這樣啊,二嬸還是喜歡喝老山眉麼?我那兒尚有一些……”
“不用了!世子妃留著自個兒享用吧!我最近牙口不好,喝不得濃茶!”甄氏毫不客氣地打斷水玲瓏的話,陰陽怪氣地來了幾句,爾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
柳綠在背後氣得半死:“二夫人今兒是吃了火炮還是怎麼著?每個字都透著一股子火藥味兒!寄人籬下到她這份兒上也真是絕了!”大房和二房是分了家的,二夫人說是過來陪老太君的,誰又看不清她實際是想投靠親戚呢!王爺養老太君天經地義,那是王爺的嫡母,二夫人算什麼?一個平妻帶著一雙兒女在王府混吃混喝,還給大小姐擺譜兒!真是惱火!
水玲瓏犀利如刀的眼神狠狠地射向了柳綠,柳綠只覺一股冰冷的寒意戳人雙目,緊接著,從腦門兒到腳趾,每一處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她忙垂下頭,狠狠地扇了自己兩耳光,並顫聲道:“奴婢……奴婢多嘴了。”
枝繁搖頭,柳綠這張嘴,遲早害死她,太口無遮攔了。
水玲瓏撤回落在柳綠身上的目光,看向甄氏遠去的背影,淡淡地道:“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
柳綠大驚,完全沒料到大小姐會問她這樣的問題,但她還是壯著膽子道出了心裡的想法:“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