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都怎麼樣?”
“沒老大夫們看得快,但治療效果上沒什麼問題。”
“那就好。”寧玥又問,“上次讓你踢出去的中間商都踢出去沒?”
“踢出去了,已經與藥莊直接對接上了,下個月開始便能從他們那兒進貨了。”黎掌櫃如實說道。
寧玥仰頭,看了看舒明開闊的西堂,道:“從下月起,回春堂的診金和治療費漲一成的價。”
各方面都比以前好了,漲價是應該的,也許會嚇走一些顧客,不過就他們目前的生意而言,還真不擔心這個。黎掌櫃就道:“好,我知道了。”
寧玥回到賬房,提筆寫了一張字條:“你去上次買天蠶絲的地方,找他們買這個,說不論他們賣給別人什麼價,我出雙倍,但我有個條件,全都賣給我!”
這……這是有多少買多少的意思?黎掌櫃拿過單子一看,咦?不是藥材哇!東家要這玩意兒做什麼?難不成東家又想投資什麼新店鋪了?
疑惑歸疑惑,他還是拿著單子去了,沒問東家半句。做了這麼多年掌櫃,一看便看得出哪些東西能問哪些東西不能問。這一回的東西,除非東家親口告訴他,否則他問也問不出什麼,何苦討東家的嫌?
寧玥留在賬房,一邊清點賬冊一邊等黎掌櫃。
明明都入秋了,天氣還是熱得很,寧玥接連喝了三碗綠豆湯,仍不是特別消暑,最後還是鍾媽媽搬了幾大盆冰塊進屋給她打扇,她才總算涼爽了。
日暮時分,黎掌櫃從黑市歸來,面色不大好看。
寧玥一瞧他神色便知對方沒有答應,笑了笑:“我親自去一趟吧。”
晚飯過後,寧玥與黎掌櫃一起去了黑市,所謂黑市,其實就是一條紙醉金迷的街,魚目混珠,什麼樣的人都有,醉漢抱著嬌滴滴的美人在馬路中央跌跌撞撞地歡笑而過,空氣裡浮動起濃濃的酒氣與脂粉香氣;買糖的小孩兒吆喝著自人群裡穿梭而過,擺攤的小販在街道兩旁昏黃的油燈下襬弄著自己的貨物……
這真不是一個千金小姐該來的地方,黎掌櫃心想。
二人來到一座奢華的樓閣前,大大的牌匾上寫著“瓊樓”,瓊樓名字清貴,實則一樓是賭場、二樓是妓院、三樓是拍賣所,尋歡作樂的寶殿罷了。
一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媽媽搖著白色蒲扇、晃著玫紅裙子、誇張地走了過來:“喲,來客人……”話未說完,眸光落在了寧玥的身上,聲音止住。這無疑是個漂亮的小姑娘,藍衣白裙,乾淨得如一捧泉水,與這個靡靡之音的地方格格不入,會讓人納悶她是不是走錯了地方,然而當你望進她那雙沉靜得沒有一絲波瀾的眼眸,又會覺得她的人生不會出現任何差錯。榮媽媽閱人無數,還是頭一回遇見如此年輕卻如此冷靜的女子,簡直冷靜得可怕。榮媽媽燦燦地笑了笑,“姑娘,您是要賭錢還是要買東西呀?”
總不會是上妓院的,她心中補了一句。
寧玥淡淡地說道:“客至心常熱,人走茶不涼,我來喝茶。”
榮媽媽的面色微微一變:“……喝什麼茶?”
“大碗茶!”
榮媽媽忙斂起了嬉皮笑臉的神色,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她確定沒招待過這麼年輕的小姑娘,怎麼對方會——
心底有疑惑閃過,面上卻儘量不顯,笑了笑,說道:“姑娘上次來是誰接待的呀?我好像沒印象了……”
寧玥睨了她一眼:“你廢話太多,換個能辦事的人來。”
能辦事?這分明是在暗諷她解決不了她的事,好大的口氣!她榮三在瓊樓混了十年,還沒人敢這麼與她說話!榮媽媽的臉色當下一沉,冷笑著說道:“姑娘,我就是這兒主事的!換了別人,你這事兒可就辦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