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岔子,此時要去熬參湯,一站起來,還沒走兩步就腿腳一軟打了個晃兒,往日冷峻嚴肅的形象全無。
諸葛汐生產時,他怎麼笑姚成的?
“瞧你這點兒出息!女人生孩子多大的事兒啊?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她脈象好得很,你急什麼急?喂!說你呢!別瞎轉悠,轉得我頭暈!叫你那些同僚看見了,不笑死你!一點兒大男子漢的氣度都沒有!”
灰溜溜地夾了尾巴逃了出去,幸好姚成不在!
上官茜怔了怔,抬腳彷彿想追隨諸葛鈺而去,看了閉眼做著深呼吸的水玲瓏又留在了房內。
鍾媽媽等人適才在墨荷院見了她,大致猜出了她是王爺的女人,卻不知她是諸葛鈺和諸葛汐的生母,隱隱從眉宇間能瞧出幾分諸葛鈺的輪廓,但這個節骨眼兒上誰又去在意這些東西?
鍾媽媽根本理都沒理她!
小丫鬟們是冷幽茹的心腹,若非冷幽茹吩咐她們孝敬世子妃,她們便是連世子妃也是不理的!又怎麼會理這個從進來到現在已經掉了十一根頭髮、裙子有褶皺、上衣有灰塵、眼角有淚痕……簡言之毫無形象的女子?!哪怕長了一張閉月羞花的臉!
挑剔無比的小丫鬟們紛紛忽略上官茜的存在,上官茜一點兒也沒注意到自己被忽視了,或者,她自己都把自己給忽視了,她用心打量著房裡的一切,從窗簾到屏風,從床榻到衣櫃,甚至臉盆架……每個地方都完美到了極致,圖騰恰到好處的簡單優雅,色澤不濃不淡的賞心悅目,就連她腳底的地毯都彷彿會呼吸一般,帶了一絲召喚生命力的魔力,讓人覺得,她就是孕育生命的天堂。
上官茜握緊了拳頭,十七年光陰,到底造就了怎樣一個冷幽茹?
“參加王妃!”門口的丫鬟看見冷幽茹,紛紛屈膝行禮,屋內之人聽到聲音也跟著停下動作,短暫地行了一禮。
爾後,上官茜循聲側目,見到了闊別十七年的情敵。
冷幽茹穿著素白月華裙,自光影處珊珊娉婷而來,潔白裙裾緩緩拂過門檻,像洩了一地銀輝,流光般動人。
而她的容顏,臻首娥眉、冰肌玉骨,眉梢挑著淡淡孤傲,眼底聚了燦燦華光,依稀還是當年模樣,卻又似乎不大一樣,細品,竟是多了淡淡的……悵!
上官茜看冷幽茹,冷幽茹也看她,她穿著淡紫色阮煙羅紗裙,身量纖纖,輕若飛燕,一雙含情目似笑非笑、似嗔非嗔,不是一眼就美得天怒人怨的女子,卻是不論站在何處都能光芒萬丈的驕陽,只是,眼下的她少了記憶中的奔放,多了濃重的歲月滄桑。
原來大家都老了,可不管怎麼變老,那種隨著時間推移越演越烈的恨還是在二人的心底徐徐瀰漫開來,是的,上官茜恨她,她也恨上官茜!
“王妃。”上官茜忍住心底的滔天恨意,打了聲招呼,並未行禮,她是諸葛流雲的元配,蒙天神庇佑的新娘,在冷幽茹面前,她實在沒什麼挺不直腰桿的。
冷幽茹清冷的眸子裡掠過一絲幽暗且意味難辨的光,轉瞬即逝,仿若一道銳利的寒刃貼著上官茜的頭皮一劃而過!森冷的寒意瞬間浸透了她的臟腑,繼而蔓延到四肢百骸,令人如墜冰窖……
上官茜握了握拳,移開了目光。
兩個女人看似過了好幾招,其實也就幾個呼吸的功夫,冷幽茹撤回落在上官茜臉上的視線,有條不紊地給屋子裡的人分配了任務,眾人有了主心骨,立馬精神抖擻地忙碌了起來。
鍾媽媽吩咐葉茂燒的熱水完全不符合冷幽茹的標準,訓練有素的小丫鬟們取出專門製作的炊具和器皿去往了小廚房,同時,一名丫鬟時刻留意著屋子裡的清潔,另一名丫鬟開始整理水玲瓏需要更換的褻衣、褻褲和月事帶,還有一名丫鬟擺出了嬰兒的木盆、毛巾、小梳子、秤……
一切準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