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能把另一個人的心思和計謀揣測得如此精確?
水玲瓏明白雲禮的疑惑,但她無法告訴他自己是重生之人,前世和荀楓做過夫妻,所以才這般瞭解荀楓的思路,她定了定神,道:“如果殿下真的這麼做了,那麼,三皇子雖然立了軍功凱旋卻立馬會栽個大大的跟頭,所謂軍功頃刻間便成了泡影。等於,您沒立到軍功,三皇子也沒有!然而,荀楓卻利用這場內亂重創了喀什慶和鎮北王府,您其實想拉攏鎮北王府的吧?可若是荀楓奸計得逞,你拉攏到的將只剩一具空殼!”
雲禮以一種詫異和驚豔的眼神看向了水玲瓏,她究竟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智慧?
水玲瓏忽略雲禮的炙熱眸光,從容淡定地道:“臣女有法子替殿下破解這場困局,但臣女有個條件……”
……
水玲瓏和枝繁換回原本的衣衫回到王鎮北王府時卻碰到郭焱。
郭焱是打著探望鎮北王妃的名義前來的,冷幽茹在花廳接待了他,不鹹不淡地聊了幾句,彼此根本沒有共同話題,冷幽茹便請郭焱隨意,自己則再次窩進了佛堂。
郭焱在二進門附近的花園轉啊轉,終於讓他等到了水玲瓏。然,他看到水玲瓏的那一瞬,眉心狠狠地跳了起來!
才兩個多月不見,她怎麼瘦了這麼多?
“玲瓏!”郭焱忍住濃濃的心疼,朝水玲瓏揮了揮手。
水玲瓏循聲側目,就在奼紫嫣紅中瞧見了一襲紫衣、風華絕代的郭焱,他的五官又長開了些,濃眉大眼,鼻樑高挺,一笑,兩顆小虎牙像珍珠似的閃閃發光。
是個很陽光的少年!
水玲瓏行至郭焱身前,屈膝欲要行禮,郭焱嚇得魂飛魄散,應該是他給水玲瓏磕頭才對,哪有水玲瓏給他行禮的?郭焱忙托住她手臂:“你真的不用跟我客氣的!我是粗人,不講究這些虛禮!”
枝繁眉頭一皺,男女授受不親,郭焱是將軍又如何?也不該對大小姐如此無禮?
水玲瓏後退一步,避開和他的觸碰,雖說郭焱幫了她幾回,也好心提醒了她一回,但他們各自有婚約在身,還是避開些的好:“郭將軍請自便,我先告退了。”
“哎——我話還沒說完呢!”郭焱急得跳腳,三兩步繞到水玲瓏的跟前攔住了她的去路,看著她大抵因為擔憂而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認真地道,“你放心,我會平定喀什慶的內亂的,鎮北王的事,你節哀。”
心裡卻罵著,那個該死的諸葛鈺在這麼關鍵的時候跑哪兒去了?要是讓他逮住,他一定抽了他的皮、扒了他的筋!老的遭遇不測了,小的不見了,他剛見了王妃又發現王妃根本是個不管事的,偌大的壓力,難道都靠水玲瓏這未過門的媳婦兒頂著?
想想他就心疼!
水玲瓏猜測過郭焱可能也是一個重生之人,可郭家長子上輩子跟她沒什麼牽扯啊,這一世為何對她這麼好?水玲瓏警惕地看向了他:“這世上沒有誰會無緣無故對另一個人好,郭將軍,承蒙你幾番幫助,我感激不盡,但我內心著實惶恐,不明白你向我示好是為了什麼!如果你是看上我了,那麼抱歉,我的膽子還沒大到和一國公主搶男人。”
郭焱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他要怎麼說?說玲瓏啊,我是你幾年後和荀楓生的兒子?!可這一世玲瓏跟荀楓半文錢關係都沒有!玲瓏又怎麼會信他的說辭?
他撓了撓頭,把心一橫,道:“我和諸葛鈺是好兄弟嘛!再說了,我妹妹和三公主都挺喜歡你啊,所以我……才對你比較看顧罷了。”
水玲瓏挑了挑眉,似信非信。
郭焱放下手臂:“哎呀!反正我一定不會害你,也不會害鎮北王府就是了!我來就是想告訴你,讓你放寬心等捷報,我明天出發。”
水玲瓏烏黑亮麗的瞳仁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