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笑話,在有自己的兒子之前,我是不會讓諸葛鈺碰別的女人的。”
老夫人微微一愣,繼而笑開:“你能想到這一層,倒是不賴。這樣,我瞧柳綠這丫頭頗有姿色,先讓她來我院子待著,等你什麼時候需要了我再給你送到王府去,她爹孃都在我手裡,她不敢不聽你話,等我實在老得不能動了,你再隨便想個法子治了她便是。”
水玲瓏抱住老夫人的胳膊,軟軟地道:“祖母,您別說這樣的話,我聽了難受。”
“難受什麼?人都有那麼一天的,只不過或早或晚罷了,你要是沒回府,我大抵已經去了。”老夫人嘆了口氣,探出滿是皺紋的手摸了摸水玲瓏的小小腦袋,“你放心,我既然僥倖從鬼門關跑了回來,那麼,在看到敏輝和你站穩腳跟前,我是不會死的。”
前世她對水敏輝印象不深,只知他成家後棄文從商,跟了二叔做生意,再沒回京城,算是府裡少有的沒給她臉色看、也沒給她下過絆子的人。水玲瓏眨了眨眼,會意道:“我挺喜歡敏輝,嫁人了希望和他多走動。”
老夫人欣慰一笑,摟著水玲瓏的胳膊又緊了幾分:“言歸正傳,柳綠的事你考慮得如何?今兒提了,咱們就把它定下。”
水玲瓏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眸:“祖母,柳綠十七,再過兩、三年便要成老姑娘,諸葛鈺……看不上吧。”
老夫人拍了拍額頭,恍然大悟道:“光顧著想她的美貌,竟忽略了她的年齡,照你這麼一說,她當真不合適。”
水玲瓏從老夫人的懷裡起來,給老夫人倒了一杯熱茶:“我早上差人去問過四妹,回話的說四妹昨晚安靜得很,想來楊大仙驅邪驅得挺乾淨,只是為何,我聽說敏玉病了?”
水敏玉被打得下不來床,老夫人只對外宣稱他染了風寒需靜養,旁人切勿探視打擾,至於目睹了他斷袖之癖的幾名下人也被老夫人封了口,老夫人再親近水玲瓏,這種事她還是不會說的。老夫人喝了口茶,眼神微閃道:“哦,他呀,昨兒偷偷喝了你們父親送的洋酒,醉倒在地上,睡了幾個時辰,半夜裡就開始高燒不退,你知道他脾氣的,別去探望他,省得吃閉門羹。”
水玲瓏垂眸掩住點點笑意,口裡卻道:“是,玲瓏明白。”她拿起桌上的清單,“祖母沒有異議的話,我就定這些人了,其餘的丫鬟和粗使僕婦,祖母看著安排吧。”
看著……安排……老夫人的腦海裡閃過一道思緒:“你真不要柳綠?”
水玲瓏搖頭。
老夫人的眼底流轉起死死晦暗難辨的波光,須臾,她訕笑道:“我想起來了,昨兒敏玉醉酒生病都是丫鬟們伺候不周,怎生主子在地上睡了幾個時辰卻無人發現?於是,我把他身邊兒的丫鬟們給治了,眼下正缺一個端茶倒水的,你既不要柳綠,就把她送去敏玉的院子吧。”
水玲瓏自然無比感激。
出了福壽院,水玲瓏“巧遇”了杜媽媽,杜媽媽把水敏玉昨夜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講了一遍,水玲瓏忍俊不禁地笑了:“大個子是誰?真是太逗了!天底下真有這種憨裡憨氣的人?該不會碰巧是水敏玉的什麼仇家吧?”
杜媽媽糾結著要不要把郭焱的話如數轉告,他看起來不像壞人,且對大小姐有不俗的感情,昨兒一夜她輾轉難眠,一閉眼就是他落寞孤寂的背景,弄得她哭溼了半個枕頭,自個兒都覺著邪門兒!可轉念一想,即使他和大小姐在莊子裡真有過那麼一段,按現如今大小姐的狀況……著實不宜再和他有任何牽扯。
水玲瓏見杜媽媽發呆,不由地問道:“杜媽媽你想什麼呢?還有話要對我說麼?”
“呃……”杜媽媽拉了拉衣領,笑得不盡自然,“是這樣的,奴婢昨兒回了一趟家,聽奴婢那口子說起了酒樓的事情,裝修進行蠻順利,大小姐您要不要派誰去查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