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尋常兵卒有甚關係?
擔著闔家死絕的風險,功勳成果卻皆被別人攫取,換了誰也不可能老老實實的予以配合。大量兵卒被守城校尉以及其親信部下驅趕在城頭之上,頂風冒雪凍得瑟瑟發抖,心裡的怒火越積越多,一個個怒目而視,只是礙於校尉平素之淫威,一直死死的忍著。
遠處鑄造局的槍炮聲在風雪之中隱隱約約,卻猶如一根導火線,將安化門守兵的怒火徹底點燃。
“這是鑄造局那邊的槍聲吧?”
“這幫子瓜慫想要攻陷鑄造局,搶奪裡邊的火器用以炸燬太極宮,刺殺太子殿下!”
“娘咧!若是當真,吾等豈非成了幫兇?”
“弟兄們,咱可不能跟叛軍同流合汙,否則死無葬身之地!”
“咱們不能坐以待斃,眼看著叛軍炸燬太極宮,刺殺太子殿下!”
“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殺他娘咧!”
無數人在其中鼓譟,然後有人劈手奪下看守他們的兵卒手裡的兵刃,反手便將那兵卒劈翻在地。其餘人也奮起反擊,將周邊那些守城校尉的心腹放倒在地,奪下兵刃,自城頭上衝下來,氣勢洶洶的殺向城門下、水閘旁的兵營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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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戰瞬間爆發,有人點燃了兵營,火光沖天而起,在大雪之中映紅了城內的裡坊,引發了幾處裡坊居民的恐慌。然後這股恐慌瞬間向著周邊輻射傳遞,幾乎半個長安城的裡坊都慌亂起來。
總有一些百姓不懂得安分守己、明哲保身的道理,慌亂之中發現坊卒已然不見,便開啟坊門衝上街巷,迎頭碰上匯聚向皇城的叛軍。叛軍之所以是叛軍,便因為缺乏必要的組織、紀律,原本就是一些奴僕、農夫組成的烏合之眾,見到有百姓攔在路上,二話不說上前便是一頓砍殺。
繼而,發現坊門洞開、坊內亂哄哄這般景象的叛軍們,誘發了心裡的暴戾與貪婪。
無論任何時候,一座不設防的長安城,都有著無窮無盡的誘惑。這些叛軍起先還只是斬殺衝到街頭的百姓,但是殺戮一旦開啟就難以遏制,最終無數叛軍蜂擁進各處裡坊,看著那些驚惶錯亂奔走呼號的男男女女,所有的邪惡與貪慾徹底爆發。
燒殺擄掠在一座一座裡坊當中上演,半個長安城都陷入動亂之中,無數人家被砸開大門,擄掠財貨、奸**眷、放火燒屋、恣意砍殺……
這座當世第一雄城,在這個黎明來臨之前的風雪暗夜之中,遭受了殘酷的破壞與洗劫。
當力量掙脫束縛,殺戮與劫掠便成為必然。無數叛軍在大雪之中衝入各個裡坊,將前往皇城的命令拋之腦後,眼中未有洗劫與殺戮。待到關隴各家的管事人收到訊息,趕緊派人入城約束叛軍之時,半個長安城已然被熊熊大火照得透亮。
冠龍各家的管事人也只能長嘆一聲,然後儘量約束部隊,向著皇城集結。
這一番燒殺擄掠倒也沒什麼,關隴門閥素來不在乎這等事,他們血脈裡依舊流淌著鮮卑人的血統,只信奉強大的武力與權力,認為只要手上有權力、麾下有軍隊,自能統御天下,莫敢不從。
然而此舉卻被長安城的官員民眾認為乃是關隴門閥的“酬功”之策,畢竟聚攏那麼多的叛軍意欲攻陷太極宮、廢黜太子,勢必給麾下許諾了無數的好處,這般洗劫闔城官民,自然是最省力的方式。
很多之前隔岸觀火、袖手旁觀的官員怒氣充盈,不恥關隴各家之所為。眼下大唐盛世、文華錦繡,這般縱兵洗劫實乃山匪草寇之行徑,毫無道德標準可言,此等劣跡人神共憤,如何能夠在將來引領朝堂?
盛世不同於亂世,不能因為一己私利便將貞觀以來十餘年朝野上下之努力棄若敝履,眼中唯有你們關隴權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