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推出兩個小嘍囉當替死鬼,高真行那才是死的冤屈。
房俊忙道:“職責所在,不敢居功。”
高至行又說了幾句感激的話語,便在前引路,引著房俊入府祭拜弔唁。
看著堂中靈位,香燭繚繞,房俊頗為感慨。
他與高真行算是不打不相識,一度相看兩相厭,互相視為仇寇一般。但是不久之前高真行前去書院鬧事,與房俊大醉一場,兩人之間倒是頗有些惺惺相惜。
之後高真行毅然放棄長安的錦衣玉食,前往西域軍中從軍,倒是令房俊刮目相看。
只是沒想到這個在長安任意妄為的紈絝子弟,到了安西軍中居然搖身一變,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漢!
以一隊之兵力,膽敢阻斷數十上百倍的敵軍,自知必死而死戰不退,這豈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大唐虎賁,不外如是!
令人油然而生敬意。
上了香,高至行引著房俊前往後堂拜見高士廉,跨過一道月亮門,高至行問道:“聽聞吐蕃大相祿東贊已然抵達長安,攜帶吐蕃國書覲見陛下,禮部以及鴻臚寺卻遲遲未能接到相應的通知,不知房少保可知其中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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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外國官員攜帶國書覲見皇帝,事先都要由專門的衙門予以接待,一般來說,似祿東贊這種等級的使節,是要由鴻臚寺與禮部一起接待的。
除去鴻臚寺本身的“外交部”職能之外,禮部尚有一個“主客郎中”負責掌管夷族覲見及外國賓客接待之事,高至行便是禮部下屬的“主客郎中”。
祿東贊已然抵達長安好幾日,但是始終只有兵部前往與其接洽,鴻臚寺以及禮部始終未能接到命令前往接待,這與禮節不符,導致這兩個衙門莫名其妙,渾然不知其中緣故。
今日一早,門下省行文禮部,令其與鴻臚寺一起做好準備,接待吐蕃使者祿東贊。
高至行以家中治喪為由,希望將此次任務交由他人,卻被嚴厲告知不得延誤……這其中必然有一些不為外人所知的內情,稍有不慎,非但無功,反而有過。故而眼下遇到房俊,高至行難免好奇心起,詢問一番。
房俊低聲道:“番邦蠻族,不知禮義廉恥,趁火打劫敲骨吸髓素來被其視為正途,這等孤陋寡聞之輩,自然要將其好生冷落一番,否則不知天朝之威嚴,不知大唐之強悍,何來畏懼之心?”
高至行亦是聰敏之人,一聽便知道其中緣由,恐怕此乃陛下之旨意,由素來強勢的兵部出面與其接洽,讓吐蕃感受到大唐的強勢,將貪得無厭的心思收斂一些。
而後再例行公事,由禮部與鴻臚寺出面,祿東讚的威風已經被兵部殺得剩下不了多少,談判程序會非常順利。
身為禮部主客郎中多年,高至行深知祿東贊是個多麼難纏的角色……
當即低手一揖,低聲道:“多謝房少保告知!”
看似房俊之言或許無關緊要,但是卻給予高至行一個根底,告訴他在於祿東贊打交道的時候要採取何等策略,即便是參與談判,也已知曉底線為何,自然可以從容應對。
只要嚴守底線,陛下自然滿意。
哪怕最後談判不成,對於他來說都是大功一件……這份人情可不小。
再加上將長孫光審判之後定罪,梟首示眾,算是間接替高真行報了仇,這回高家上下都算是欠了房俊的人情。
房俊不以為意,道:“何足道謝?都是為陛下辦事,職責之內若是能夠予以方便,自然沒必要故作玄虛。”
這是他素來行事準則,但是說起來簡單,放眼朝堂,又有幾人能有這樣的胸襟氣度?
高至行重重點頭,再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