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同時又要防止己方的機密給對方探知,於是在大軍之間的區域內,斥候的搏殺鮮為人知,卻更加殘酷。
劉仁軌目光如電,看著運河兩岸樹林之中時不時顯出身影的斥候與對方搏殺,面色如鐵,不動分毫。
副將來到跟前,回稟道:“斥候傳回訊息,鄭仁泰坐鎮板渚,緊扼水閘,麾下一萬精兵分列運河兩岸,陣列儼然、枕戈待旦,只等著咱們一頭撞上去,將軍,是否要下令減緩航速,避其鋒芒?”
劉仁軌奇道:“咱們在海外也打過不少仗,幾乎每一次都是以少勝多,以往遇到此等情形,也是這麼應對的?”
副將有些尷尬,忙道:“自然不曾,咱們水師裝備精良、戰力強悍,縱然面前敵人十倍百倍於我,何足懼哉?只需火炮開道、重甲隨行,一路平趟過去而已……但現在面前的可是鄭仁泰,其麾下更是久經戰陣的嫡系精銳。”
這幾年,水師在海外破城滅國、無往不勝,早已養成了全軍上下必勝之信念,任憑敵人如海潮一般,也絕不會有半分懼色。
水師的戰術也並不複雜,遠端火炮轟擊、近處排槍拒敵,若連番打擊之下敵人依舊沒有潰散,則出動具裝鐵騎衝鋒一波,或者重甲步卒平推過去……在武器裝備遠超對方一個層級的情況之下,從來不曾有敵人可以阻擋水師兵卒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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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裡畢竟是大唐,面前畢竟是曾經隨著李二陛下轉戰南北、橫掃四方豪雄的精銳之師,以往那種碾軋一般的狀況未必能夠出現,使得軍中上下難免心有顧忌……
劉仁軌道:“久經戰陣的精銳又如何?火炮面前,兵卒素質之高低已經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對方有否可以同等壓制我們的武器,若有,則不宜攻堅,應採取迂迴之術,擇敵之弱點發動突襲,若沒有……還有什麼考慮的?下令,扯去炮衣,裝填開花彈,火槍列陣,具裝鐵騎作為預備隊!”
“喏!”
副將不敢多言,趕緊傳達命令。
船上戰鼓擂響,密集的鼓聲在河面上傳揚開去,旗語不斷變化,向旗語戰船上的兵卒傳達軍令。
戰船上一尊尊火炮被扯去炮衣,露出粗壯的炮管,兵卒將發射藥包塞進去,用木杵搗實,再裝填開花彈。
所謂的開花彈,就是一個空心放置火藥的鐵球,球體上有鑄造的紋路,待到發射出去延時的引線引爆內建的火藥,使得鐵球從中爆裂,球體上的紋路最先爆開,形成數以百計的碎片,在火藥動力之下殺傷敵人……
殿後的十餘艘戰船則開啟船艙,將艙底的戰馬拉出,於甲板上給戰馬套好鐵甲護具,身材高大健碩的兵卒也穿好甲胃,手握馬槊長矛,拽著韁繩站在戰馬一側。
數十艘戰船藉著風勢,向著板渚狂奔而去。
……
鄭仁泰坐在馬背之上,看著遠處快速駛來的水師艦船,對左右道:“逆水行舟,極其困難,然觀望水師艦船來勢洶洶、駛入奔馬,可見其造船、操舟之技藝已經獨步天下,這些年縱橫水上天下無敵,不是沒有沒有緣由的。”
這是一句客觀的評價,也承認水師的強悍,但那僅只是在水上而已。
無論你在水面上如何強橫,如今想要攻佔板渚、進入黃河,就要擊潰自己麾下蝟集於運河兩岸的萬餘精兵,如此無論水面優勢多大,都勢必要上岸一戰。
論及陸戰,自己又怕過誰?
便是對上李積、尉遲恭、程咬金等人也不懼,何況區區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劉仁軌……
他舉起手,大聲道:“投石車準備!弓弩手準備!攔江索準備!”
被安排在此攔截水師北上阻止其進入黃河,對於水師的戰法、戰術自然予以一番深入研究,得出不可與之近戰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