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內眾人神色各異,有羨慕,有嫉妒。
今時今日,東宮上下,再也無人能在功勳上比擬房俊,即便是幾位太子太傅也不夠資格對房俊指手畫腳。
尤其是當李靖起身,滿面笑容的欲將座位讓給房俊,整間大堂內登時充滿了檸檬氣……
房俊見到李靖起身笑著給他讓座,登時驚了一下,忙道:“衛公欲折煞晚輩不成?您乃吾輩軍人心目當中之偶像,崇拜仰慕之情如山似海,況且晚輩些許微功,焉能與您定鼎江山之大功相比?萬萬不敢,萬萬不敢。”
李靖笑呵呵道:“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勝舊人。越國公戰功彪炳、力挽狂瀾,吾這個位置,遲早是你的,早坐幾天又有何妨?”
房俊失心瘋了才會將他的話語當真,急忙堅決拒絕,但心底甚為感激。
他又不是傻子,李靖自然知道不可能讓座了他就會坐,之所以當著滿堂東宮屬官的面前做出這樣一番姿態,就是要一舉奠定房俊在東宮所屬軍隊之中第一人的地位。
活到李靖這個歲數,經歷過那麼多的挫折磨礪,對於名利之爭早已看淡,及早扶持房俊上位,成為名符其實的“軍方第一人”,對於東宮軍隊之穩定至關重要。畢竟到了今時今日,事實上就算是他李靖,也很難撼動房俊在東宮所屬軍隊之中的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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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他畢竟是一個外人,人家房俊才是“根紅苗正”的東宮一系,更別說房俊在太子心目當中的地位無人能及……
當然,他也只是做出這個姿態,讓外人領會到房俊地位之變化,也讓房俊、讓太子感受道自己絕無半分妒嫉豔羨之心思,會一心輔佐太子成就大業,絕無掣肘之處。
原本政治天賦並不出色的李靖,在歷盡諸多磨礪之後,也漸漸的品味出其中之真諦,所思所行,境界大為不同……
房俊入座,坐在李靖、李道宗之後,算上遠在交河城坐鎮的河間郡王李孝恭,如今綜合地位、爵位、功勳等等資歷之後,房俊便是大唐軍方第四人,即便是程咬金、尉遲恭等人也要排名在他之後。
李積文武並舉,宰輔之首,早已超然於眾人之上……
房俊坐在武將之中,面容恬淡,心中卻絕不平靜。
李靖威名赫赫、戰功累累,李道宗皇室子弟、身份尊貴,李孝恭更是“宗室第一名帥”,再加上房俊、張士貴等人,東宮在大唐軍方的實力幾乎佔據“半壁江山”,別說是關隴門閥深為忌憚,若是此刻李二陛下仍在,恐怕也夜難安寢。
畢竟帝王乃是世間安全感最差的職業,沒有之一,睡覺都要睜著一隻眼睛以免有人犯上作亂、刺王殺駕,整日裡防備一切、忌憚一切,一旦文臣武將之中有人實力大增、串聯各方,便會瞬間緊張,即便是自己的兒子也要予以戒備。
坐在天下至尊的位置上,直到嚥氣的那一刻,平素的心思歸結起來便是一句話:總有刁民想害朕……
即便是李二陛下心胸開闊、魄力無雙,依然會因為帝王天生的危機感,對實力如此龐大的東宮心生戒懼。
歷史之上,但凡太子之實力令帝王感受到威脅,大抵都沒有什麼好下場……所以,若李二陛下此刻坐在此間,會是何等感受,做出何等反應?
房俊笑容淡淡,眸光幽深……
……
李承乾環視面前諸臣,一時間情緒亢奮、躊躇滿志。
在今日之前,他還在擔驚受怕,唯恐下一刻叛軍攻陷玄武門、殺入宮內,將他這個太子予以廢黜,而後一杯毒酒鴆殺。然而一夜之後,形勢陡然逆轉,關隴叛軍再無能力對他一擊致命,局勢陷入僵持,勝利為時不遠。
至於駐留潼關的李積……李承乾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