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堅守馬邑,雁門關的守將更不許突厥婦孺入關……如之奈何?”
趙德言看著眼前這位外形雄壯威武的突厥大汗,滿是無語……
開弓沒有回頭箭,事已至此,縱然事情都是向著你恐懼的地方發展,你又能如何?
難不成還能逆轉時光,回到開始的時候,重來一次?
突厥人當真是窮途末路矣……
就如同漢人的王朝那般,每到江山傾覆改朝換代,都會出那麼一兩個無能之君主,將傾頹的帝國推向無法挽回之深淵。
如今的突厥人,一部逃亡西域,輾轉萬里,一部投降大唐,即將滅絕。
昔日草原之霸主,短短几十年便淪落至此,趙德言本該有著大仇得報的暢然快意,卻不知卻多了幾分不該有的唏噓……
“大汗放心便是,老朽雖然未曾見過那房俊,但既然是房玄齡的兒子,料想必然不是個蠢貨。薛延陀長驅直入朔州地界,襲殺突厥,若他按兵不動作壁上觀,皇帝會饒的了他?所以他出兵是必然的。若前來救援大汗,那麼此刻唐軍就該出現在薛延陀的後陣,薛延陀焉敢無視大唐鐵騎,依舊肆無忌憚的追殺於大汗?如此,就只剩下一個可能——唐軍必然已經扼守了惡陽嶺,佔據有利地勢,只等薛延陀撤軍之際,予以迎頭痛擊,甕中捉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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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德言抽絲剝繭,分析的極其清晰。
阿史那思摩一臉悲苦:“那小子就坐視突厥人被薛延陀斬盡殺絕,而後坐收漁翁之利?將吾突厥人當成什麼了,他的誘餌嗎?”
雖然最初的計劃就是如此,捨棄突厥人所有的戰士來誘使薛延陀大軍深入唐,突厥人戰士將會在雁門關下與薛延陀殊死一戰,以雙方的兵力對比,突厥的失敗是必然的,用戰士全部陣亡的代價,換取入籍大唐編戶齊民的獎賞。
同時給唐軍制造開戰的藉口,藉由唐軍之手徹底剪除這一支薛延陀騎兵,這亦是他阿史那思摩的一項功績,雖然代價有點太過慘痛……
事情完全按照趙德言的預想在發展進行,而房俊的表現幾乎達到了趙德言的最高要求。
這小子真特麼是個狠人啊,居然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突厥人死個乾淨……
趙德言嘆氣道:“事已至此,大汗何必依舊心中糾結、耿耿於懷?你要知道,縱然這番不是以身做餌,突厥的下場也好不到哪裡去。大唐絕不會同薛延陀開戰,而薛延陀大軍穿越白道川來到漠南,看上的就是敕勒川,不將突厥人斬盡殺絕,如何能夠佔領這一片漠南的豐饒之地?所以,必然是薛延陀悍然攻擊定襄城,而後唐軍倉促應戰。以突厥的兵卒、戰力,您認為能夠抵擋薛延陀大軍幾時?恐怕等到唐軍救援定襄,您依然成為薛延陀的階下之囚……去作戰吧,為突厥的後裔拼出一片天空,拼出一個生活在漢人富饒土地上的機會,莫再猶豫!”
“諾!”
阿史那思摩苦笑一聲,翻身撩開車簾,下了馬車。
寒冷的北風夾雜著雪花迎面打來,使得他精神一振,抓住戰馬的韁繩躍上馬背,抽出腰刀,振臂大呼:“突厥的勇士們,薛延陀背棄當年的盟約,弒殺盟友,必將遭到天神懲戒,人神共憤!現在,吾等已然退無可退,唯有以身軀血肉去阻擋薛延陀的殺伐,給我們的妻子兒女爭取趕到雁門關的機會。唐軍已然在惡陽嶺趕來救援,只要擋住薛延陀的追擊,吾等就能夠活下去!”
“大汗!吾等不怕死!”
“薛延陀背棄盟約,遲早必遭天譴!”
“突厥兒郎乃是狼神之後,從無退縮,血戰到底!”
“血戰到底!”
前後左右的突厥戰士匯聚在阿史那思摩身邊,各個神情振奮熱血沸騰,為了妻兒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