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亦是過眼雲煙,人生幾十年猶如白駒過隙彈指即過,唯有那一張張可以傳諸後世救死扶傷的藥方,方才是永恆之真諦……
沒等他走出兩步,便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在身後響起,站住腳步,回首觀望,卻是一隊騎士正在東邊的官道上疾馳而來,倏忽見已然來到門前,騎士紛紛勒馬站定,齊齊翻身跳下馬背。
為首一員渾身甲冑的青年將軍大步走到門口,身形健碩龍行虎步,微黑的臉膛濃眉星目,英姿勃勃。
正是房俊……
一見到房俊,孫思邈便揶揄道:“哎呦,這是哪陣風將咱們房大將軍給吹來了?老道未能遠迎,失禮失禮,恕罪恕罪。”
嘴上說著贖罪,卻捋著雪白的鬍鬚笑呵呵的站在院中,哪有一絲一毫鞠躬賠罪的意思?
年紀大了,即便是孫思邈這等世外仙人一般的人物,在見到對自己心思之人的時候,也難免心情愉悅活潑開朗……
房俊卻沒接茬,望著遠處一輛簡陋的馬車緩緩沿著管道向西行駛,詫異問道:“有故人前來拜訪道長?”
此處乃是研製藥劑的重地,雖然現在藥劑研製出來了,可尚有許多未曾痊癒的瘧疾病人,按理來說孫思邈絕不可能在此地接待訪客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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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思邈道:“哦,不是故人,乃是一位病患,染了瘧疾,家人陪著前來尋老道治病。那姑娘算是命大,正巧趕上藥劑研製成功,本來都快死的人,兩副藥下去便藥到病除,今日痊癒,趕著回家去了。”
“哦……”
房俊瞅了一眼,便不以為意,讓部曲留在院外,自己抬腳進了院子。
孫思邈引著房俊來到院子一側的一間淨室,有醫官給二人奉上茶水。
房俊接過茶水道謝,然後對孫思邈說道:“晚輩此來,乃是求助於道長。”
未等他道明來意,孫思邈便伸手打斷他,說道:“二郎且慢,今日貧道亦有一事相求於你。”
房俊奇道:“呦呵,您老人家現在之聲譽如日中天,天下人恨不得將您當成神仙一般供起來,但凡您開口,無論任何事,朝中那些大佬還不得哭著喊著給您辦了?現在居然用到‘求’字……晚輩肩膀窄,力氣小,當不得您這個‘求’字,所以,您愛找誰找誰,咱受不起……”
還沒等孫思邈說是什麼事兒呢,房俊乾脆利落的就給拒絕了。
開玩笑,孫思邈現在什麼地位?
若說之前世人對其之評價乃是“神醫”,那麼隨著治癒瘧疾之藥方傳遍天下,普度眾生救苦救難,早已經跟“神仙”劃上等號……
這樣的人物開口就來了一個“求”字,那能是小事兒麼?
別管什麼事兒,肯定是難如登天,先拒絕了再說……
孫思邈被這廝的無賴嘴臉給氣笑了,吹鬍子瞪眼道:“你這棒槌當真奸詐……只能你求我,我求你就不行是吧?那好,今日你所求之事也免開尊口,老道肯定不答應。”
房俊此來便是乃是想跟孫思邈要一些能夠治療兵卒因訓練而產生傷病的藥方,若是有能夠快速補充營養回覆體力的那種就更好。其實這等藥方不必要非得找孫思邈,宮裡頭的御醫完全可以勝任。可誰叫一位“神醫”放在這裡擺著,不用白不用不是?
可現在孫思邈明顯有難題,他又豈會自己往上撞?
不答應拉倒,咱回去宮裡找御醫……
聽了孫思邈的話,房俊立馬起身,抱拳施禮道:“既然如此,晚輩告退。”
說罷,轉身就走。
孫思邈眼睛都瞪直了……
娘咧!
這小兔崽子怎地這般狡猾?
別人是不見兔子不撒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