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國公畏敵怯戰、一退再退,使得敵軍兵鋒幾乎威脅長安,視陛下之皇命如無物,此乃大不敬之罪也!若是不予嚴懲,如何正軍紀、安人心?微臣建議,陛下可降旨申飭通傳全軍,命其戴罪立功,等到平定叛亂之後,視情況予以懲戒。”
李承乾點點頭,看看左右:“諸位愛卿覺得如何?”
其餘幾人緘默不語,這等處罰力度顯然不夠,與輕輕放過沒什麼差異,但就當下局勢來說,卻已經是極為委託的方式了。
見幾人不語,李承乾便道:“那就如此下旨申飭一番,語氣嚴厲一些,但並無實質之懲罰,希望盧國公能夠理解朕的一番苦心,迷途知返、知恥而後勇,不負貞觀勳臣之美譽。”
眾人頷首:“陛下英明。”
此事到此為止,至於到時候是否另行懲處,就要看程咬金是否一意孤行了……
李承乾又問道:“雉奴已經盡起大軍傾巢而出,棄潼關直奔長安而來,顯然是想要在長安城下決一死戰,諸位愛卿可有滅賊之良策?”
房俊起身執壺給大家斟茶,便聽得岑文字道:“水師已在劉仁軌率領之下聯合滎陽鄭氏攻陷洛陽、函谷關,水陸並舉直撲潼關,既然晉王已經棄關而出,潼關防禦空虛,想必不日即可攻陷潼關。到時候叛軍前有強敵、後有追兵,一群烏合之眾必然軍心散亂、人心惶惶,即便能夠突破霸水防線,又能剩下幾分戰力呢?故而以老臣之見,叛軍不足為慮,陛下應當將注意力放在關中乃至長安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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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回到最初,以李承乾為核心的朝廷始終未將晉王及其麾下叛軍視為最大的敵人,始終認為敵人在身後,甚至就在這長安城中。
李積喝了口茶水,看著房俊,沉聲道:“現在已經到了關鍵時刻,若是有人想要跳出來依附叛軍,也就在這些時日了,越國公如今責任重大,只需確保太極宮安全、陛下安全,那便任憑關中風捲雲動,最終的勝利始終屬於陛下。”
換言之,整個關中這個大戰場上一時的勝負並不能左右最終之勝敗,可若是太極宮出了差池、陛下出了差池,那自然一切皆休,再多的勝利也是無用。
房俊沉穩點頭,正色道:“英公放心,有程務挺麾下伍千將士,再加上伍千禁軍、三千‘百騎司’精銳,便是有十萬大軍來攻,在下也必然將太極宮守得固若金湯,萬無一失。”
李積點點頭,提醒道:“有信心是好事,但千萬別自負,吾半生征戰,所見過的那些不將天下英雄放在眼中的一方豪雄,最終都難逃兵敗身死之結局,當引以為戒。”
房俊肅容道:“在下知曉,多謝英公提醒。”
他自然不敢信心滿滿疏忽大意,不說別人,單只是李道宗若是驟然起兵殺入太極宮,就需要他時刻睜大雙眼全力以赴,若是再有關中其餘部隊予以策應,守衛太極宮的壓力很大。
但這個時候他必須給予李承乾絕對的信心,否則這位仁厚有餘但膽魄不足的皇帝陛下極有可能採取保守策略,專注於剿滅叛軍而放過那些世家門閥。
若是那般,眼下這掃平關中門閥都天賜良機便會錯過,不能將其連根拔起,假以時日死灰復燃,與河東、山東、江南的門閥沆瀣一氣,必成心腹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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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餘暉灑落在宮殿屋頂的琉璃瓦上,整個太極宮一片金碧輝煌,宛若天宮神邸,雄偉莊嚴。
房俊一身戎裝自武德殿走出來,帶著兩個親兵向北沿著大吉殿後院出了大吉門,打算自神龍殿東側一路向北沿著千步廊、山水池閣過紫雲閣抵達玄德門。
結果剛走出大吉門,迎面便見到兩個侍女在幾個內侍陪同之下疾步走來,一愣之下,便站住腳步。
他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