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在這次彈劾風波背後動的手腳,皇帝不可能看不見。鐵廠進入江南,皇帝會以為他長孫無忌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生意,這樣才能讓皇帝放心。
一個一門心思賺錢的家族,有什麼好擔心的?
只是這些話,是不可能對長孫恆安一一分說清楚的。
長孫恆安雖然不明就裡,但是一向對長孫無忌言聽計從,也就不再多問,反正四郎是家裡的主心骨,他這麼說,那就這麼做唄!
或許四郎是擔心江南士族的反撲吧,難道長孫家跟江南士族就當真沒有一拼之力麼?
長孫恆安心裡有些不服氣……
*****
宋國公府。
後院的書房之內,蕭瑀跪坐在榻上,面沉似水。
謝文舉跪坐在下首,他的對面,是一位四旬左右相貌清奇的中年文士。
此人名叫顧東川,現為戶部侍郎,出身於江南顧氏。
蕭氏、謝氏、顧氏,再加上一個張氏,便是現如今江南最具名望和實力計程車族。
謝文舉有些興奮的說道:“這一次,怕是張氏損失慘重!”
江南計程車族幾百年來繁衍生息,自然有高有低。此消彼長,張氏這一次受到張芳的拖累,必然要承受皇帝陛下的怒火,實力將會遭受致命打擊,就算不會舉族皆滅,一蹶不振卻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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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家族,都是歷經千年的時光一代代的奮鬥拼搏,才形成了如今的底蘊和名望。一旦遭受到重大的打擊,豈是幾十年能夠恢復的?
蕭瑀嘆了口氣,心裡充滿了兔死狐悲的感觸……
他沒有謝文舉因為對手的落寞而興起半點幸災樂禍,他的境界比之謝文舉高出豈止一籌兩籌?他只是因為張氏關鍵時刻背叛他這個代表江南士族的清流首領而覺得無奈,更從皇帝的手段和態度之中,看到江南士族的即將沒落。
很明顯,皇帝擁有者非同一般的隱秘力量,能夠輕易得到大臣們更多更隱秘的把柄,雖然陛下看起來並沒有將這些把柄公之於眾的想法,這一次只是皇帝想要保住房俊,或者說想要徹底瓦解江南士族的抵制。
可這就像是頭頂時刻懸著一柄利劍,現在皇帝不動用這些把柄或者說是罪證,誰能保證他永遠都不用?
一旦這柄利劍斬下來,那就是血流成河!
晉室南渡以來,江南士族幾乎統治了整個江南,即便是官府也都在士族的掌控之下,皇帝的旨意到了江南幾乎沒有什麼作用,是否施行,完全取決於江南士族的利益。
幾百年的經營,這些士不僅攫取了海量的財富,更將各自的勢力延伸到每一個角落,擁有著事實上的所有權。
江南,就像是一個國中之國……
蕭瑀幾乎可以預見,皇帝的目光已經盯上了這片肥沃而富饒的土地,江南士族將要面臨的將是皇帝的無情打壓。這樣一位雄材大略英明神武的皇帝,怎麼會容許江南士族盤踞把持著江南,令這一塊土地遊離在帝國的體系之外?
面對皇帝的發力,江南士族是沒有任何抵抗能力的,所能做的,就是選擇強硬的抵制保留一部分利益,還是老老實實的任憑皇帝索取,將一切權利徹徹底底的交出去。
房俊的彈劾風潮,就是一次試探,向皇帝展示江南士族的態度。
不幸的是,失敗了……
但是幸好,皇帝並沒有因為江南士族的試探而惱羞成怒。那麼接下來江南士族如何選擇,就成了關鍵。皇帝的耐性究竟還有多少,誰也沒底。
而激怒皇帝的後果……沒人可以承擔。
蕭瑀下了決心,有些落寞的說道:“蕭氏一族,將會全力支援房俊。”
這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