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掛著偽裝入睡的姿態,丁深將周圍的靈草聚整合堆,背向修煉中的馬嫣兒,身穿道袍便躺下歇息。然而地面寒氣透骨,他哪裡能夠真正入眠。
片刻之後,附近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又過了一會兒,馬嫣兒似乎悄然起身,目光投向他所在的方向,而後小心翼翼地拿起身邊的儲物袋。又經過一段漫長的時間,這才傳來輕微的吞食天地靈氣之聲。
丁深心中暗自一笑,隨後便不知何時沉浸在深深的冥想之中,待再次睜開眼時,天已破曉。
此刻,馬嫣兒依舊靠坐在木椅上打坐修煉,丁深勉強轉動身軀,在冰冷的靈草叢中醒來,全身肌肉因徹夜未眠而痠疼不已。
正當此時,外面傳來了交談聲。緊接著,牢房大門開啟,一支由執法修士組成的隊伍踏入其中。
位於修真界的衙署大殿內,對於這些久未執掌法紀的執法修士而言,升堂儀式已顯得陌生無比。眾人手忙腳亂地排列陣勢,過了許久才重新找準各自應有的位置。
自從天地異變、秩序崩壞以來,原本的社會架構已然名存實亡。加之現任縣令修為淺薄,不通政務,自他飛昇上任以來,尚未有過幾次正規的審案之舉。
此次開堂問案,聆聽潑皮王賴狗之言及馬嫣兒在一旁的辯解,縣令早感頭疼不已。說實在的,昨晚乍聞家僕上報,得知馬元帥之女誤殺同道,被捕入獄之事,縣令險些笑出聲來。待到馬元帥親自登門前求之時,縣令差點沒能忍住笑意。
就在當天午後,當縣令被司書喚回府邸之際,卻被馬元帥直指鼻尖,一頓痛斥,指責其懈怠公務,不恤黎民。縣令被罵得無言以對。若非如今世道動盪,武力即代表威權,平時的縣令才不會對其有任何忌憚呢!
然而令縣令始料未及的是,轉眼間風水輪流轉,竟然輪到馬元帥上門求助於他了!縣令豈肯遂其所願?於是下令嚴格看管牢獄,決不允許馬元帥探視其女。之後又悠哉遊哉地在後院擺設宴席,直至深夜才派人將馬元帥送走。
既然已握住了馬元帥的軟肋,縣令怎會輕易放過馬嫣兒?故此今日開堂審案,便是打算先施重典,迫使馬元帥前來求情。
然而未曾料到,待親眼目睹馬嫣兒後,竟是這樣一個楚楚可憐的仙子般的少女。縣令一時之間竟難以下定決心嚴懲。
他念頭百轉,思緒如漿糊般混亂,“聽聞現場尚有一名目擊者,請將其帶上堂來。”
片刻之後,丁深被引領至大殿之上。他猶豫不決,不知該作揖施禮還是躬身下拜,畢竟屈膝跪地對他來說是不可能的事。但剛踏入大殿之內,縣令立刻一拍驚堂木。
“哎喲!”
“這不是那位……丁施主麼?”
“你怎會在城郊之地出現?”
縣令一見到丁深,便驚喜地脫口而出。
在靈月閣用的那一餐,使人感覺通體舒泰,修煉的靈力彷彿也因此有所增益。
對於這位掌櫃的印象,丁深同樣抱以極高評價。
丁深見縣尊如此發問,立刻抱拳施禮道:“小人聽聞縣尊提及難民之事,亦欲為大人分擔憂慮,遂意欲外出開設一處靈米施粥之地,未料竟巧遇此般變故。”
“因而思及前來為此馬姑娘作證一二。”
“無奈昨日適逢縣尊政務繁重,只得在狴犴之中暫度一夜。”
“據實而言,昨日馬姑娘確未曾親手傷害他人,乃是那潑皮不慎自蹈陷阱,此乃天數使然,非馬姑娘之過矣。”
“再者言之,馬姑娘所施之粥自然並無任何問題,否則眾多食粥之人中,何止此二人出現異常?”
“更有眼前這位控告之人,同樣是飲粥之人,如若果真有毒,又怎會此刻依然在此生龍活虎?”
丁深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