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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親王見李越不欲繼續討論此事,便也沒逼迫他做決定,於是又叮囑了幾句便走了。
待安親王走後,李越卻顯得有些焦躁,在屋裡來回踱步,始終難以平靜,後來他便著人將趙清明叫了來。
“陛下有何吩咐?”趙清明躬身行禮道。
“朕想去客府一趟。”李越道。
趙清明聞言一怔,問道:“陛下是要今日便去?”
“嗯,朕一刻也不想等了。”李越道。
趙清明沉默片刻,提醒道:“陛下,三王爺有言在先,若是陛下要出宮,請務必三思之後再做決定。”
李越有些不悅的道:“朕已經決定了。”
趙清明聞言只得道:“好,臣這便去準備。”
說罷,趙清明去取了一套便服過來給李越。李越伸手摸了摸那便服,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便有些頹了。
“算了,朕不去了。”少年嘆了口氣道。
“那……臣告退。”趙清明道。
趙清明此人向來冷冰冰的,幾乎沒什麼表現情緒的時候,無論面對什麼情況,始終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可以說是非常理智的一個人了。
也難怪他能做到幾天這個位子上。
離開長寧宮之後,趙清明便去了客府。他一直對趙尋欣賞有加,也知道李越的心思怕是隻有趙尋能解開。
到了客府之後,他將今日李越的舉動一一說了,趙尋沉吟片刻,便推斷出了事情的大概。李越之所以會這樣,八成是與安親王和王吉海有關。
而他們兩人會朝李越提起誰?趙尋很容易便能猜到,因為他心裡也早早就想到了那個人。
“先帝當年與楊少師的事情,不知趙統領是否知道。”趙尋問道。
“略有耳聞,當年先帝對楊少師十分鐘意,奈何楊少師已有家小,在輔佐他登基之後便辭官還鄉了。多年後,先帝欲將人迎回朝中,卻不想觸怒了某些人的利益,竟買兇將楊少師一家滅了門,只剩小公子一人僥倖逃脫。”趙清明道。
那楊家活下來的小公子,便是李越的先生,劉離的養父之一楊柳岸。
當年楊柳岸因為先帝一念之差,經歷家破人亡的痛苦,雖說後來先帝也因此事早早的鬱鬱而終,可大錯已經鑄成,覆水難收。
“先帝若未曾動念,楊少師一家便可安然無恙。”趙尋道。
“三王爺的意思是?陛下他……”趙清明道。
趙尋點了點頭道:“他由此及彼,大概是替自己的父親對楊家有愧疚之意吧。雖說如今的楊先生,有劉刺史在側,自然不可能遭遇什麼劫難,但他若是回朝,也免不了要趟這攤渾水。”
“那該如何?”趙清明問道。
“為人君者,總要有所取捨。”趙尋道。
李越從前或許未曾深思過其中的厲害,但如今經歷諸多波折,必然知道爭權一事無論是誰攪和進來,都不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夜裡,長寧宮燭火昏黃。
李越不知做了什麼噩夢,驟然醒來,驚出了一頭冷汗。少年氣喘吁吁睜開眼睛,卻見一個熟悉的人坐在榻邊,正面色溫柔的看著他。
“趙尋……”少年起身抱住趙尋,身體還微微顫抖著,似乎尚未從可怕的夢境中緩過來。
“做噩夢了?”趙尋伸手輕輕撫著少男的脊背問道。
“嗯。”少年將頭埋在趙尋胸口悶聲道。
“別怕,如今你已經醒了。”趙尋道。
李越從趙尋懷中抬頭看他:“我夢到先生了,他不願意來幫我,還質問我有什麼資格求他助我一臂之力。”
“你的先生,心懷社稷,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趙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