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滿是方施琅痕跡的屋子裡,出現了他的外套。
傅呈書原諒了這幾天方施琅把他當透明人的行為,因為她並沒有把這件外套扔到洗衣房或者其他什麼地方,而是留在了她的房間裡。外套也算他的痕跡不是麼。
門虛掩著,方施琅將外套拾起遞給他。
白皙的手被衝鋒衣蓋住大半,傅呈書在不碰到她手的情況下接過,“謝謝。”
“是我謝你才對。”方施琅摸摸鼻子,主動提道:“那天,我說了些不該說的話,你……”
她的聲音像窗外的風一樣輕,傅呈書心底剛燃起的燭火被瞬間熄滅。
即使做好了方施琅會後悔的心理準備,也想好了如果她提出要忘掉那天事情,自己該如何回答才能在維持體面的同時保住這段朋友關係。
可真當這個時刻到來時,傅呈書的心情沉重得讓他說不出一句話,唯一能做的就是盡最大的力氣垂眸藏住眼底的失落不讓方施琅看到。
哪怕失落難受得要死,也得她信服自己的釋懷,否則朋友就沒法當了。
為什麼會突然後悔呢?
她說那些話的時候眼睛裡明明都是他,那些話又那麼真摯,方施琅沒必要在這上面騙他。所以到底為什麼會後悔呢?
傅呈書難受得快要死掉了。想任性一次轉身離開,看見站在他面前的方施琅後又放棄了。
要不乾脆就這樣死掉算了,死在方施琅面前,讓她一輩子都忘不掉他。眨個眼的功夫又覺得這樣對她太不公平了,她只是不喜歡他而已,並沒有犯任何錯。
“那天你說了什麼嗎?”
傅呈書再開口時聲音已變得沙啞,說話像是在哭,哭聲只有自己能聽到。
這麼些年來已經讓傅呈書養成了習慣,沒法不讓方施琅得到她想要的東西,方施琅想要的他都會讓她得到。
她想讓他忘記那天,他就如她所願。
“啊?”方施琅的態度有些奇怪,她很驚訝,甚至有點著急,“你沒聽到嗎那天的話?”
“你不想讓我聽到的話,那我就沒聽到。”
“怎麼可能不想讓你聽到啊,我很努力才說出來的好不好!你不准沒聽到!”
傅呈書猛地抬起眼,方施琅急得臉都紅了。
“雖然很尷尬很羞恥,但那也是我好不容易才說出的話,你怎麼能沒聽到啊。我還因為這個糾結了這麼多天,你要是沒聽到的話算什麼啊。”
傅呈書忍不住向她靠近,攥緊了手裡的外套。
他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後悔了。”
“是後悔了啊。”方施琅悶聲道:“那些話也太羞恥了,再給我個機會絕對能說得更好。”
上學的時候,方施琅都會把頭髮紮起。
她沒留劉海,蹙眉時會格外顯眼。眉心皺成一團,讓人忍不住想伸手撫平。
傅呈書內心的哭聲歸為平靜。愛真是太奇怪了,方施琅一句話就能讓他的情緒快速轉變,甚至能帶著笑意說:“是嗎,現在給你個機會,說吧。”
話是那麼說,真讓方施琅重新告白的話她還真說不出。大腦再次宕機,站在原地支支吾吾半天后無奈承認道:“不知道說什麼。”
“說你想說的。”傅呈書不著痕跡地靠近。
方施琅:“……說不出。”
“沒關係的,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
方佩蘭基本上不到晚上八點回不了家,住家阿姨一般也不會上樓。
在這間生活了十幾年的房間裡,方施琅可以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此刻除了傅呈書沒有人會知道。
方施琅說不出口就是因為那些話不好意思讓他聽到,所以她保持沉默。
傅呈書其實很討厭沉默,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