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鑿開河面的堅冰便聽到潺潺的流水之聲。
取水之時甚至撈上來幾條六七斤中的大草魚,被火頭軍開膛破肚拾掇一番,頓了滿滿一鍋,就著熱騰騰的大米飯,房俊以及幾個親兵頭領吃了一頓熱乎乎的飽飯。
一夜無話。
翌日清晨,天色漆黑之時火頭軍便生火造飯,全軍用過早膳之後檢查裝備,待到天色微微透亮,便即啟程。
一路穿行灞水河谷,翻越秦嶺,道路艱難異常,途徑藍田關時房俊感慨萬千,看著山嶺之間白雪皚皚霧靄蒸騰,前路茫茫崎嶇遍佈,倒是嘀咕了兩句“雲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的千古名句,感受了一番韓愈被貶謫嶺南路徑此地之時的那種憤懣迷茫……
如此,整整在河谷之中走了五天,待到斥候回報前方已經抵達商洛,房俊算是長長吁了口氣。
這條商於古道極難行走,但是路途上卻時常碰到有零星商賈穿行其間,這條路號稱“秦楚咽喉”,乃是關中地區聯結東南諸地以及中原部分地區的交通要道,只因此時長安大戰,導致商賈稀少,若是平素之時,整日裡商隊穿行絡繹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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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俊不僅感嘆一番,“商於古道”便如此難行,那麼號稱“難於上青天”的蜀道,又該是何等溝壑險要、跋涉艱難?
過商洛順勢而行直奔東南,可直抵南陽、荊襄,而由商洛折向東北方向,則可途徑洛南等縣,直奔洛陽。
房俊走得正是這一條路。
這段路雖然依舊穿行山谷溝壑之間,但是較之先前那一段卻是平坦許多,路上商賈也明顯增多,沿途驛站、酒館、旅舍絡繹不絕,再不復先前那般辛苦,因此速度自然增快。
七日之後,終於走出莽莽山區,抵達崤山以南、洛水之畔的永寧縣,此地已然是洛陽治下。
房俊並未在永寧縣停留而是繼續趕路,傍晚之時宿於洛水與連水交匯之初的三鄉口。尋了一處靠河的平坦地段安下營寨,房俊親自帶著數十名親兵去往三鄉口的集市才買了食物,返回營地之後用過晚膳,抓緊休息。
房俊在帳篷之內迷迷糊糊睡著,忽然被一陣腳步聲驚動,睜開眼睛,便聽得斥候在帳篷外稟報:“有大隊兵馬抵達三鄉口,人數足有千餘,動向不明,請大帥定奪。”
房俊一骨碌爬起來,抓起放在身旁的橫刀便鑽出帳篷,盯著斥候道:“再探再報!”
“喏!”
斥候反身跑遠,身形沒入黑暗之中。
整座營地已經驚動,兵卒毋須命令便紛紛爬起,衛鷹前來詢問:“是否整理行裝?”
房俊略微想了想,道:“此地迫近洛陽,尚不知英國公是何態度,吾等不能大意,讓弟兄們收拾行裝輜重,隨時應變。”
“喏!”
衛鷹向下傳達命令,親兵們一言不發,迅捷收起帳篷,整理行裝輜重,而後盡皆牽著戰馬,於黑暗之中等待。
半晌之後,又一名斥候返回,來到房俊面前,稟報道:“啟稟大帥,已經探聽明白,來得這隊兵馬皆是左武衛兵卒,盧國公親自帶隊,護送的乃是長孫安業!”
“長孫安業?”房俊摸著下巴,一頭霧水。
長孫安業當年意欲謀反,雖然免於身死,卻被流放嶺南,年前才被長孫無忌召回,為此太子甚為不滿,但未過不久關隴便起事兵變。長孫安業算得上是長孫無忌頗為器重之人,否則也不會在起事兵變之前不顧朝廷法令將其強行召回長安,但這個是很,長孫安業不在長安城輔佐長孫無忌,怎地來到這洛陽?
只是略微一想,便揣摩出前因後果,想必長孫無忌亦如東宮一般,對李績甚為忌憚之餘,觀其引兵於外坐山觀虎鬥之表現,認為有拉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