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磨鍊出沉穩無比之心志,然則此刻看著這平穰城黑煙處處、炮火連綿,麾下兵卒正以不可阻擋之勢控制全城,亦難免壯志凌雲、心潮澎湃!
開疆之勳,滅國之功!
自古以降,這便是所有武將孜孜不倦捨生忘死去追求的無上榮耀,只此一件,便足矣彪炳青史、名垂千古!
誰能料想,自己蹉跎多年,鬱郁不得志,時至今日卻能夠將數十萬大唐軍隊於陛下御駕親征之下亦未能擒獲之功勳攫取在手?
儘管性情沉穩、久經磨礪,然則此時此刻面對著破敗傾頹之平穰城,蘇定方亦難免覺得有些飄……
“大帥,有高句麗人於陣前投降,自稱淵蓋蘇文之長子淵男生,懇請求見,您見或不見?”
一個校尉策騎而來,至近前躍下馬背,上前施禮請示。
蘇定方眉毛一挑:“淵男生?將其帶到近前。”
“喏!”
校尉應了一聲,回身向遠處招招手,一隊兵卒將淵男生押解前來,雖然未曾將其捆綁,卻嚴密監視,唯恐其在蘇定方面前暴起傷人。
儘管以蘇定方的身手,或許十個淵男生都不是對手……
淵男生到了近前,他並不認識蘇定方,見對方年歲在四旬左右,臉膛方正,不怒自威,一身明光鎧威風凜凜,趕緊下拜,恭謹道:“罪人淵男生,深感家父倒行逆施、殘忍暴虐,所不恥也,故而冒死前來棄暗投明,伏請將軍寬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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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罷,一揖及地,久久不起。
既然是投降,姿態自然要做足……
蘇定方揹負雙手,精光湛然的眸子在淵男生身上轉了轉,緩緩道:“高句麗之王乃大唐皇帝冊封,明令天下,為大唐之藩屬。然則淵氏父子禍亂朝綱、謀逆篡位,故而大唐皇帝出兵討逆、匡扶正朔,汝父子罪大惡極,不可饒恕!”
淵男生也不是個笨蛋,聽了這話倒是沒有太過害怕,只是明白自己的“誠意”還不夠,只得跪伏於地,大聲道:“今有一事,需稟明將軍,家父已然將高句麗傳國璽印交予舍弟,令其攜帶逃往南方,藉助百濟之力圖謀復國……吾自知罪孽深重,如今幡然醒悟,自然在不肯助紂為虐。”
蘇定方心中一沉。
如果這淵男生所言不虛,那的確是一個麻煩。
百濟與高句麗兩國相鄰,素來睦好,時常一起發兵攻伐新羅,彼此利益牽扯甚大。此前大唐東征之初,百濟義慈王便曾派出十餘萬強兵給高句麗助陣,只是後來不知是何緣故臨時撤兵。
但百濟的態度已然彰顯無遺,一旦淵蓋蘇文幼子手持高句麗傳國璽印前往兩國交界之初,以高句麗正朔之身份號令全國餘孽,再向義慈王懇請援兵,說不定還真能復國成功。
眼下大唐已然無力繼續東征,只憑借區區水師之力,焉能擊敗百濟?
而任由淵男產復國成功,即便唐軍佔據平穰城,亦會形成長久的對峙局面,極大的耗費大唐兵力、糧秣、輜重。眼下的滅國之功,或許一轉眼就會變成大唐的一個巨大累贅。
蘇定方看著淵男生,道:“此言當真?汝應當知曉唐軍軍紀嚴明,若有妄言,定斬不饒!”
淵男生忙道:“千真萬確!罪臣豈敢有一字片語虛假?”
蘇定方頷首,沉聲道:“雖吾前往大帳!來人,去將習將軍喚回。”
“喏!”
蘇定方帶著淵男生回到臨時安置在城外的帥帳,自有兵卒策騎前去城內將習君買喚回。
須臾,習君買策騎一路疾馳,回到帥帳。
進入帳內,見到蘇定方與一個衣飾華貴的青年相對而坐,登時略感疑惑。
蘇定方擺擺手,道:“此乃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