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武氏兄弟盡皆搖頭。
倒不是他們連個不想這麼幹,實在是就算繡娘當真天香國色,又豈能賣出幾十萬貫價錢來?
反而憑白得罪了媚娘,實在是不划算……
楊氏卻氣得差點暈厥過去,這豈不是要將自己女兒賣了?
繡娘嚇得眼淚撲簌簌滾落,哀哀叫道:“娘,繡娘不要……”
萬一有錢人家出了大價錢讓她去給七老八十的老頭子當繼室填房……那她還不如一頭撞死。
深深見識到了武家人的卑鄙無恥,楊氏還能說什麼?
正如善氏所言,就算她改嫁了,自己的女兒依舊還是武家的女兒,沒了自己護著,還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當真將自己的女兒給賣了……
“我去求媚娘……”
楊氏滿心酸楚,熱淚滾滾。
身為人母,未能維護女兒不受其辱不說,反而還要去給女兒漸漸過好了的日子添堵……
那種錐心蝕骨的悔恨,非言語可以道出其萬一。
武氏兄弟齊齊起身,作揖道:“非是吾兄弟逼迫母親,實在是性命攸關,無法可想,還望母親寬宥。”
他倆也不傻,現在武媚娘宛如飛上枝頭的鳳凰,豈能依舊如以往那般欺辱楊氏?
若非今次實在是身不由己,他倆也不會如此逼迫楊氏。
不過好歹有善氏這個蠢貨擋在前頭,就算媚娘惱怒不已,也只會將火氣撒在善氏身上……
*****
房俊陪著孫思邈與聿明氏吃了一頓酒,兩位老者便告辭離去,說是相攜前往終南山拜訪一位老友,那位老友雲遊天下剛剛返回關中,現寄居於一處道觀之中。
終南山溝壑奇絕,上古道觀數之不盡,不知藏著多少隱居名士、世外高人,房俊自然不以為奇……
回到後宅,命侍女砌一壺濃茶消消酒氣,卻被告知楊氏前來府上探望武媚娘,正在花廳內。
雖然與楊氏未曾見過幾面,不過到底也是丈母孃,房俊怎能施禮?喝了杯茶,便前往花廳拜見。
腳步剛剛邁進花廳,便聽到廳內一陣輕輕的啜泣聲……
房俊心裡好奇,走進去一看,武媚娘與楊氏以及繡娘盡皆跪坐在地席上,母女三人正抱頭痛哭。
這性情況?
房俊有些尷尬,只得尷尬的咳嗽一聲,彎腰施禮道:“小婿見過岳母。”
母女三人盡皆一驚,趕緊坐正身體,楊氏慌亂的抹了一把眼淚兒,看著英姿勃勃的房俊,擠出一抹笑容,柔聲道:“都是自家人,何必多禮?二郎快快入座。”
繡娘則跪坐在楊氏身邊,低垂螓首,露出衣領外一截兒潔白纖細的脖頸,細聲細氣道:“繡娘見過姐夫……”
小姑娘身姿纖秀相貌柔美,性子又溫婉賢淑,很是美麗大方的一個女孩子,只是有些過於靦腆……
房俊便上前一步,跪坐在武媚娘身邊,笑道:“岳母應當時常來府裡走動才是,媚娘每每思念岳母,恨不能生為男兒身,膝前盡孝,您可得給我們一個孝順的機會才好……繡娘你也是,岳母大抵是擔憂時常來府中受小人叨擾,你又有何好怕?你姐姐的家,便是你的家,莫說來府中走動是應該的,便是住上個一年半載又有何妨?”
武繡娘俏臉暈紅,愈發羞澀,只是輕輕點頭,不知說什麼才好。
楊氏情緒穩定下來,聞言緩緩搖頭,感嘆道:“老身知道二郎心善純孝,只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又豈能整日裡往女兒家逗留?更何況……”
話說半截兒,卻是意識到不妥,便住了嘴。
可房俊何等人物?
當即便知曉楊氏的心思,便笑道:“岳母多慮了,按名分來說,媚娘固然是妾,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