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簡直豈有此理!
太子妃伸出纖手,輕輕的握住李承乾的手,秀美的面容上滿是溫柔寧和,柔聲道:“如今您是國之儲君,無論何時何地都應當寧心靜氣,方能進退自如。趙國公想要攛掇父皇易儲的心思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可是直到如今,殿下的儲位卻是愈發安穩,反倒是趙國公權柄大不如前,在父皇面前亦是屢遭訓斥,聖眷不在。您現在分明已經佔盡上風,又何必自尋煩惱,喜怒形於色?他越是詆譭您,越是想要毀了您,您就越應當盡心國事,將自己的能力在父皇面前好好展現,更要對兄弟友愛和睦,而不是忿然失措,怒氣盈胸,若是被父皇瞧見了,怕是又要小瞧於您。”
李承乾反手握住太子妃柔軟纖細的手掌,嘆息道:“孤又豈能不知這個道理呢?只是長孫無忌這個老賊著實過分,心裡根本不曾將孤當作儲君,非但全無半分恭謹,反而將孤當作蠢材一般戲弄,著實可惡!”
自己就算再傻,難道還能蠢到一腳踩進如今這一攤爛泥裡,好處得不到,反而濺一身泥巴?
太子妃掩唇輕笑。
原來是因為被長孫無忌給看輕了,心裡頭不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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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見她偷笑,愈發惱火,不悅道:“你還笑?那長孫無忌根本就當孤是三歲孩童,給一個糖吃就跟著他走的那種傻子!”
太子妃蘇氏笑靨如花,自己這位夫君平素都是努力做出一副沉穩厚重、禮賢下士的模樣,一貫崇尚魏晉之風,實在是難得見到眼下這般孩子氣的樣子,輕輕將嬌軀靠在夫君肩頭,反問道:“殿下試想,若是今日您換了房少保,會是何等反應?”
李承乾一愣,想了想,道:“長孫無忌豈敢如此戲弄房俊?就算是敢,依著房俊的脾氣,要麼衝上去飽以老拳,管他什麼國公不國公,要麼笑嘻嘻渾不在意,甚至還會順著長孫無忌的話語答應下來……只有他戲弄別人,別人如何能夠戲弄得了他?”
“殿下素來欽佩房少保,將其視之為良臣益友,那麼為何不能學一學房少保呢?”
李承乾陷入沉思。
世人皆知房俊是個“棒槌”,誰敢惹他,他就讓對方吃不了兜著走,看上去似乎是個脾氣暴戾、性格衝動之人,更多人將他視作紈絝惡霸。
然而當真如此麼?
並不盡然。
這兩年與房俊愈發熟稔,往來增多,李承乾對於房俊的印象可謂一變再變。此子雖然不死長孫無忌那般老謀深算陰險奸詐,卻也絕不是表面看上去那般粗獷莽撞,不僅深諳官場之道,更往往謀定後動,運籌帷幄。
比如如今這件事,房俊不僅成功將關隴與皇族之間的矛盾轉嫁過去,使得一場亦有可能波及天下的動盪消弭於無形之中,更出乎意料的設計了長孫家,使得長孫家差一點成為關隴貴族中間的叛徒。
為此,長孫無忌還不得不搭上了一個兒子……
這豈是“棒槌”能夠做得到呢?
太子妃蘇氏握著夫君的手,柔聲細語道:“天下間以訛傳訛,皆以為房少保乃是粗鄙之輩,臣妾卻不這麼認為。殿下您想想房少保那些個傳遍天下的詩詞名篇,那豈是一個粗鄙之人能夠寫得出來的?房少保不僅胸有錦繡,平素的所作所為更昭示出他的磊落胸襟、寬厚仁愛,如今關中百姓不少人家可都供奉著房少保的長生牌位呢……若說趙國公陰私狡詐,房少保便是坦蕩大氣,他不是算計不出陰謀詭計,只是不屑為之而已。這等忠臣良將能夠盡忠於殿下,實乃殿下之福,您不僅應當予以榮寵厚愛,更應當學習他的長處。子曰‘三人行必有吾師’,有這等奇人異士在身邊,自當取其長處而效仿之。”
李承乾性格柔順,非是乾綱獨斷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