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高高,外表看去平平無奇,內裡卻是別有洞天。且不說那美不勝收的園景,單單那圍牆之後又有復牆甬道,一旦危急時,數百家丁據此而守,可將千人大隊拒之牆外,堅守待援。
歷經過無數動亂和危機的蕭氏族人,最是懂得謹慎安全之道。
庭內建築也都極具特色,四座望樓各佔一角,可將內外動靜盡收眼底,尤其西北角那座望樓,將整座縣衙都置於視線之下……
蕭銘神情頹喪的坐在花廳之內,神遊物外,默然不語。
仕途終止的打擊幾乎令他整個人崩潰掉,一個人的畢生理想因為一次完全不必要的疏忽功虧一簣,想想也是令人不能接受的挫敗和悔恨……
蕭班看著這個自己瞅著長大的後輩,捋了捋灰白的鬍子,幽幽一嘆。自己在接到京中傳訊,被警告不許與房俊作對之後,便嚴厲通知了蕭銘,可他偏偏不聽,是以對於房俊其實是埋怨不上的,蕭銘完全是自作自受,怨的誰來?
對於堂中的朱漸、朱渠兄弟,蕭班自然沒有好臉色。
蕭銘之所以不停勸阻依舊一意孤行,還不就是受到這朱渠的蠱惑慫恿?此人貪財,人品全無,也不知一向心高氣傲的蕭銘怎地就和他投契,成為知交好友,當真是遇人不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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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微風舒緩,堂內茶香四溢。
蕭班只是略微以手示意,請朱氏兄弟自便,便自己端起一盞茶,耷拉著眼皮坐在地席之上,慢慢飲著,品著茶香。
朱氏兄弟尷尬一笑,本來並不口渴,可蕭班不搭理他倆,蕭銘有神情鬱郁,這麼坐著實在尷尬得要命,因此便各自斟了一杯茶,端在手裡卻沒有應用,無聊的打量著四周的裝飾,心裡七上八下。
花廳之內裝飾,盡顯蕭氏豪富高貴之本色,懸樑彩壁紋飾精美,器具擺設鑲金飾銀。單單紫檀屏風前擺放的那一株色如血紅晶瑩玉潤的珊瑚便有數尺之高,玉葉珠果飾之,下承瑩白玉斗,若有微風吹拂,則寶光流轉,恍如神仙中物,便是見過無數奢侈稀罕之物的朱氏兄弟也不由得頻頻打量,暗暗納罕。
沉默繼續……
蕭班到底是厚道人,雖然心中不忿朱渠將蕭銘拖累至此,可上門即是客,如此冷落個人,非是蕭氏待客之道。
略一沉吟,蕭班說道:“二位可知那房俊約了賢昆仲在吾蕭家會面,是有何事?”
朱漸趕緊拱手說道:“某亦是不知,只是昨日受到房俊遣人送來的書信,言及又要事與朱家、蕭家相商,不過他事務繁忙,抽不出時間一一拜會,是以令我兄弟前來蕭家,一併商議。”
蕭班“哦”了一聲,心中便已有數。
什麼事務繁忙,抽不出時間一一拜會?根本就是房俊想要見的蕭家人,朱家只是順帶而已。這是房俊對宋國公蕭瑀的尊敬,也算是一個訊號——我敬你一尺,你就得還我一丈!花花轎子人人抬,面子都是給來給去的。
若單單是朱家,房俊完全可以打發個人將他們兄弟叫去即可,還上門拜見?
你以為你是誰呀……
不過蕭班心中也暗暗警惕起來,按照以往的行事風格來看,那房俊也是極為桀驁囂張的一個紈絝子弟,其實就算是蕭家的地位高,能夠壓過房俊的也不過是蕭瑀的宋國公爵位,至於蘭陵蕭氏的名頭,那小子會放在眼裡?若是蕭瑀仍舊未曾返回京師,房俊固然是要上門拜見,但現在蕭瑀已然不在此處,儘可以將自己招去水師大營亦或是那個什麼“鎮公署”,現在偏偏要親自降低身份上門,就說明若是房俊此次的提議蕭家拒絕,那他就會當場翻臉!
我都親自來了,你卻不給我面子,以後就別好好相處了……
蕭班雖然心中忐忑,不知房俊到底所為何事,要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