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雨回來的時候,小臉氣得通紅。
“奴婢的話還沒有說完,三夫人就拿案臺上的東西朝我砸過來。”
“她說您要是想裝賢惠,就讓她去見王爺,在王爺面前把話說清楚。”
“......她還說......說您是妒婦,不顧皇家血脈,霸著王爺不鬆手。”
玲瓏莞爾,好在是派了杏雨過去,換作別的丫鬟,萬萬不敢把這番話原封不動告訴她。
妒婦......
每一個做妾的是不是都覺得主母是妒婦啊?
我把男人牽出來給你們公用,你們就不當我是妒婦了嗎?不,你們還是會說我是妒婦,因為我沒把正室的頭銜也讓出來。
我忍氣吞聲由著你們,由著自家男人當種|馬,滿臉堆笑把你們生的兒女認在名下當成嫡出,心甘情願讓你們踩在我頭上,你們難道就不當我是妒婦了嗎?
不,你們還是會說我是妒婦,因為百年之後,與王爺同穴的那個人,只能是我。
所以說,無論我是宰相肚裡能撐船,還是最毒婦人心,我都是你們口中的妒婦。
那我若是不能成為合格妒婦,豈不是浪得虛名?
“陳夫人語出不敬,罰三個月的例銀。”
活了兩世,玲瓏都相信一個真理——
錢不是萬能的,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在孃家的時候,她的例銀先是四兩,後來改為十兩,這十兩銀子有多重要,那是不言而喻的。若非她錢來自有方,每月的十兩銀子就能成為她的命根子。
別看都是主子,可除了主持中饋的當家主母,不論是宮裡還是王府,或者普通大戶人家,除了主持中饋的那一個,其他女眷哪個都要眼巴巴盯著那點月例銀子。
想買點自己喜歡的東西要銀子,打賞下人要銀子,託人辦事也要用銀子,想到廚房裡加個自己喜歡的菜沒有銀子也是不行的。
有孃家貼補的,自是過得鬆動,如果沒有的,那就只能數著月例過日子。
玲瓏的月例是每月一百兩,兩名妾室各二十兩。
玲瓏是掌家主母,她給自己多少月例,也就是應景的事,何況她有兩萬壓箱銀子,又有陪嫁的田莊和鋪子,還能隔三差五從顏栩手裡搜刮搜刮。
但施萍素和陳楓卻是沒有月例就不行的。
施萍素雖然和孃家時有來往,但施家是耕讀之家,想貼補女兒也拿不出銀子。
陳楓孃家家大業大,但早就不再認她。姐姐陳氏雖然能夠暗中貼補她,卻也不能光明正大。
玲瓏罰了陳楓三個月的例銀,絕對是能傷筋動骨的事。
果然,沒過三天,府裡就有人暗中說王妃手段狠毒,連例銀都要扣,刻薄得不要不要的。
玲瓏聽了揚揚眉毛,我家的銀子,我愛給誰就給誰,想扣誰的就扣誰的,我願意。
事實證明,扣工資真的是個百試百靈的好辦法。
過了不久,玲瓏就聽說童媽媽把金鐲子鉸了。
陳楓冒犯王妃,又被關在抱石館禁足,府裡的那些人最是見風使舵,何況這位次妃一向又是眼睛長在頭頂上。但凡是抱石館那邊的事,就要被百般刁難。綠蔭軒裡說句話就能辦成的事,抱石館的人如果不塞點小錢,根本沒人搭理。
顏栩依然沒有回來。
自從他走了以後,玲瓏便恢復了以前的習慣。
早晚都到演武廳練上一兩個時辰,演武廳雖然尚未全部完工,但她也能在裡面練上一陣子。
這天夜裡,她剛到演武廳,就感覺身後似有風聲。為了散潮,演武廳門窗大開,玲瓏心頭一驚,有人偷闖進來?
她沒有猶豫,就在一轉身間,藏在衣袖裡的短劍已經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