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自請回孃家?”顏栩不動聲色地問道。
施萍素面色坦然,她不是陳楓那個傻貨,她不會留在這裡等候金玲瓏擺佈的。
只要顏栩準了,她就能堂而皇之回孃家,金玲瓏想要收拾她,就只能正大光明接她回來,金玲瓏又沒有真的吃了山楂糕,這一出一進,就是想對付她,也不能再拿山楂糕當藉口了。
“王妃是雙身子的人,妾身這病一時半刻也不能好了,不想給王妃和世子爺過了病氣。妾身本該服侍王妃的,可惜身子不爭氣。”
顏栩淡淡一笑,昳麗的容顏讓施萍素有一剎那的恍忽,真是白白浪費了這張俊面孔。
她不由得想起了許庭深。聽姨母說想親上加親時,她心裡是歡喜的。可惜兩家就要下定時,表哥找到她,說他自幼就和金五小姐訂下親事,他不能失信於她。什麼失信,分明就是私相授受了......
貴氣逼人的顏栩缺少的就是許家表哥那股書卷氣。
顏栩微笑,道:“以前是本王疏忽你了,沒想到你竟是這般善解人意。”
說著,他竟然欺身上前,距離施萍素只有一手之隔。
施萍素大吃一驚,本能地側身避開,臉上卻依然一片雲淡風清。
顏栩在心裡冷哼一聲,你這樣會裝,難怪連母后都不想再留你了。
他和五皇子率送親隊伍回到京城,先去拜見靖文帝,又到永華宮向皇后請安,這才和內務府、宗人府以及禮部的人見面,把善後事宜交給手下人,這才各回各家。
他和五皇子走出永華宮時,孫文秀追上他,他只好向五皇子拱拱手,就和孫文秀到一邊說話,孫文秀不陰不陽地說道:“皇后娘娘說了,睿王妃腹中的不論男女都是皇家血脈,您府裡那些不懂事的,該換的就換了吧。”
那時,他還以為皇后說的“不懂事”的人是陳楓。
現在他才恍然大悟,陳楓早就住進東路了,據說自從搬進去就沒有出過院子,母后說的那個人,應該是施萍素。
只是不知道在他不在的時候,施萍素是怎樣讓母后盯上的,他記得她一向循規蹈矩,知書識禮,還能幫著玲瓏處理府裡的瑣事,如果不是玲瓏催他過來看看,他還真沒發現這是個人材。
可母后又是如何發現的?
他重又坐直身子,和施萍素拉開距離,道:“那便依你吧,明天本王讓宗人府出一份放妾書,送你大歸吧。”
說完,他又覺大歸用得不妥,施萍素是妾室,好像不能叫大歸,可卻又一時不知要用什麼詞,索性不去想。
施萍素卻已面如土色。
她自請回孃家養病,只是權宜之策。
但養病是養病,放妾是放妾,這是不同的。
她給皇子做妾,父親羞憤之極,好在後來顏栩封了親王,而她也跟著封了次妃。
可如果她被放回去,施家的臉面也就丟盡了。
正室被休已是奇恥大辱,何況是書香門第的小姐做了貴妾又被人送回來。
在別人眼裡,施家女兒連當妾也不配。
父親的顏面何在?二弟明年便要下場,出了這樣的事,二弟即使考上功名也很可能以家世不端為由被人頂替。
她咬咬牙,強壓下滿腔恨意起身跪趴在顏栩面前:“王爺,妾身雖然病了,可假以時日是能養好的,王爺千萬別不要妾身啊,王爺,求求您了,讓妾身留下侍候您,侍候王妃。”
說著,她伸手拽住顏栩的衣袖,顏栩煩燥,把衣袖使勁從施萍素手裡扯出來,用力過猛,衣袖嘶啦一聲斷開,他索性甩了那半截袖子,揚長而去。
施萍素怔怔看著手裡的半截衣袖,呆在那裡。
顏栩出了綠蔭軒,這才發現隨從的內侍們全都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