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都讓人覺得仇恨。
從今以後,她爸爸死了,她的媽媽也死了。
趙逢春擦乾了眼淚,主動抱住了爺爺,聲音脆脆,“爺爺,等逢春長大了,會幫你還債的。”
後來爺孫倆相依為命,過的日子雖然艱苦,但是爺爺從沒有怨天尤人。
小時候,爺爺總對她說:“逢春啊,你的名字是我起的。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任何時候,都不能喪失希望。你要相信,枯木終會逢春。”
後來的無數歲月裡,她常常在想:如果她不叫逢春,是不是就不會有這麼多的苦難?如果永遠是春天,她何必去盼望著逢春?
轉瞬十年,生活終於將那個健朗樂觀的老人壓垮了,爺爺病來如山倒,躺在床上下不來床。
有一天晚上他做了噩夢,老眼含淚,拉起了趙逢春的手。
“逢春啊,等我不在了,你也一定要記得還清咱家的債,不然我下去沒臉見祖宗爺啊!”
爺爺把那個從不讓她碰的賬本兒拿了出來,趙逢春翻了翻,輕輕的本子,重的像山。
這十年來爺爺還了不少,但是還欠著二十多萬,二十多萬啊!
眼看爺爺重病,村裡就又有人來催債,多則幾萬,少則幾千,說多不多,但都是錢啊。
趙逢春對鄉親們的感情很複雜,說他們不好,他們十年來沒要一分利息;說他們好,他們卻步步緊逼。
爺爺再次提起了他曾經的誓言,他不進祖墳不入祠堂。
爺爺這一生活得光明磊落,前半輩子受人尊崇,卻因為他的兒子兒媳,後半生飽受苦難。
他跟孫女說讓她把他一把火給燒了,把骨灰撒到祖墳上。
趙逢春怎麼忍心?她的爺爺,那是她最親最愛的人啊!
她就是死也要把債給還上,讓爺爺安心長眠。
第9章
“吱呀”一聲門響,高跟鞋噠噠噠的腳步聲傳來,打斷了人的思緒。
趙逢春早已經醒來,聽見聲音睜開了眼,就看見了滿臉慌亂的王靜。
“靜子,怎麼了?出什麼事了?”趙逢春皺眉問道。
不自覺地起身,趙逢春的第一反應就是,她沒出去,是不是那個姓陸的男人生事?
王靜卻是拉著她的手就要往外走,“蓬蓬,我,你先跟我出去再說。”
走到了門邊,王靜腳步一頓,掃了一眼趙逢春的新娘裝扮,焦急地拍了拍頭。
“哎呀,你不能這樣出去。”
匆匆反鎖上門,又跑到窗邊拉上窗簾,王靜回頭就要扒趙逢春的衣服。
王靜緊張兮兮地,弄得趙逢春也跟著心慌起來,“靜子,到底怎麼了?”
“蓬蓬,我跟你說,我剛才不小心聽見趙勇媽打電話,你爺爺不知道怎麼聽說了你結婚的事,氣得病發在醫院搶救呢!哎呀不說了,反正蓬蓬,你快點去縣城,說不定能趕上你爺爺最後一面!”王靜邊解著趙逢春衣服上的盤扣邊快速說道。
趙逢春一聽下意識地要往門口跑,又被王靜拉了回來。
“哎呀蓬蓬你不能這樣出去,趙勇媽說了,大喜的日子死人太晦氣,讓瞞著不告訴你,她要是看見了肯定不會讓你走的,你先把身上這身兒衣服給換了再說。”
“死人”那個字眼在耳邊放大,趙逢春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猛地坐到了沙發上。
心裡越慌釦子越難解,王靜心裡暗罵了聲,趙勇媽做得這事忒不地道。
她沒說的是,趙勇也知道這事,但是卻被她媽壓得不敢吭聲,她怕趙逢春難過才略過不提。
趙逢春這會兒也緩過神兒來,出口一針見血,“趙勇知道嗎?”
王靜低頭避開了她的視線,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