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知道自己婆婆就是這般沒臉沒皮的人,而且她自己性子也軟了這麼多年,到底沒有再多說什麼。
只低聲道:“娘,阿沅再過一會就要去繡紡了,先讓她收拾東西。”
想到將來白得的銀子,老太太笑眯眯的道:“去吧去吧,可別誤了時辰才好。”
阿沅乖順的應了一聲“嗯”。
入了屋子後,芸娘拉著阿沅勸:“你莫要聽老太太胡說,你最要緊的是給自己攢些嫁妝。”
阿沅應道:“姑姑,我省的。”
芸娘點了點頭,然後摸出了十文錢塞入到她的手中。
阿沅原本不想收的,但芸娘愣是塞給了她:“姑姑也沒有什麼銀錢,這十文錢你留著防身。你們是小女工,十日發一次工錢,而繡紡是住大通鋪的,發了工錢後肯定有人惦記,所以你得把銀錢都給帶身上。”
囑咐好了後,就去廚房拿了兩個窩窩頭。老太太正要罵人,但忽然想到阿沅進了繡紡,掙的銀子沒準能到自己的手上,頓時也不心疼那兩個窩窩頭了。
而阿沅也沒有什麼東西收拾的,來的時候除了身上的衣裳外,幾乎孑然一身。
就是投靠了姑姑後,也只是用姑姑的舊衣裳修修改改才得一身換洗的衣裳。
一身換洗的衣裳,兩個窩窩頭,兩根繡花針,一小罈子酸蘿蔔,一副碗筷,還有姑姑屋中的一箇舊木盆。
這就是阿沅的全部家當了。
去鎮上這段路並不好走,有人陪著才能讓人放心。
但這個點去鎮上的,都是坐牛車去的。姑姑送阿沅到村口,給了一文錢趕牛車了老頭,讓她坐牛車去了鎮上。
*
鎮上。
繡紡的梅娘與另外一個繡娘一塊進了霍記鐵鋪。
鐵匠大概是在戰場上殺人殺多了,威嚴極強。
梅娘忍著這壓迫感,與鐵匠說道:“我過來拿前幾日說好的兩把彎頭剪刀和兩把長柄剪刀,還有三十枚的繡花針。”
霍擎面色沉靜,漠聲道:“等等。”
隨後轉身去拿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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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娘呼了一口氣,隨後小聲的和身旁的繡娘嘀咕:“這霍鐵匠板著一張臉,可真嚇人。”
繡娘瞥了眼那鐵匠,然後低笑道:“你見霍鐵匠嚇人,繡紡裡邊的小繡娘和女工也覺得你板著臉嚇人呢。”
梅娘笑著推了下她:“那不是因為得讓她們聽話麼,不過話說今日招進來的女工,有一個叫阿沅狐媚子。”
霍擎聽到“阿沅”這名字的時候,動作微妙的停了一息,然後才若無其事的把剪刀找了出來,最後用小布塊包起繡花針。
繡娘看了眼那邊在把包著針的鐵匠,壓低了聲音:“那個阿沅怎麼了?”
梅娘也小聲了下來:“長了就一副狐媚子的臉,一看就是個不安分。可不,不到小片刻,那劉管事找了我,說等那叫阿沅的進繡紡後,打聽一下她的家世。”
繡娘臉色一下子變得微妙了起來:“這劉管事向來好色,莫不是……”
餘下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梅娘瞪了一眼,然後看了眼打鐵匠。
繡娘見鐵匠拿東西走過來了,便立即閉上了嘴巴。
霍擎把東西給了她:“共一百九五文錢。”
“我們繡紡常來你這買剪子和繡花針,能不能算……便宜點?”梅娘說到最後,許是因鐵匠那冷冷冰冰的臉色,所以有些氣不足。
霍擎淡漠道:“談好的價錢,不二價。”
繡娘便勸她:“把銀子付了,一會還得趕緊回去呢。”
付了銀子後,二人從打鐵鋪出來。梅娘回頭看了眼,沒有看到鐵匠才收回了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