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倒是見過侯府的二公子穆明詹,我們當時過去做工,修繕的正是他以後娶妻的院子,千安苑。”
“千安苑?”蔚茵念著這三個字,腦中一陣刺疼。
“對,”男人點頭,不自覺臉上熱了下,“當時說我們幹得好,給了些賞錢。”
風大,呼呼刮過,像要揭掉廊上的瓦片。
這兩日沒用藥,冷風又加劇了蔚茵的頭疾,難受得抬手扶額,身形晃了下。
“夫人,你怎麼了?”男人往前兩步,試探的歪頭去看,瞅見了蔚茵蒼白的面頰,應當是身體不適。
他猶豫著伸手出去,想著扶一把。
傅元承再忍不下,幾個大步上去,手臂一攬將蔚茵收到身旁,厚實的斗篷將她裹住。
送柴的男人一愣,一隻手還擎在半空中。
傅元承細長眼睛一眯,餘光掃去身後男人,冷冷送出一個字:“滾!”
男人那還敢留,只得扛著扁擔離去。
蔚茵鼻尖撞得一疼,仰臉看著那張熟悉的面容,嘴角蠕動兩下:“頭好疼。”
說完,她眼皮一沉緩緩合上,搭在傅元承肩上的手也隨之滑落,整個身子軟軟的靠在人身上。
“阿瑩?”傅元承呼吸滯住,一隻手拖著她的臉。
她像一朵枯萎的花,靜靜的沒有回應。
他彎下腰將她抱起,沿著路往正院跑著:“你給我醒過來,別睡!”
蔚茵昏昏沉沉,身子在顛簸中幾乎折斷。後來,耳邊聒噪不停,身上也不安生,有人為她各處拿捏著,又疼又癢的,臨了又往她嘴裡灌了苦藥。
苦澀湯汁進了腹中,很快舒暖過來,身上每一處都很輕快,隨後陷入沉睡中。
外間,傅元承站在牆邊,盯著上面的一幅畫。
“是這樣,”沈御醫微垂腰身,話語謹慎,“瑩娘子沒有大礙,就是這兩日未曾用藥,導致身體發虛。”
“未用藥。”傅元承站著不動,“還有什麼?”
沈太醫覺得口乾,嚥了口口水:“她可能是記起了些什麼。”
傅元承眉頭微不可覺得皺了下,隨後垂眸看著面前那一株盆栽:“你當初怎麼說的?”
當初?沈太醫自然知道說過蔚茵不會好起來,可他那不是要保命,順著傅元承說嗎?
“可以,有辦法……”沈御醫支支吾吾,話已經開始不利索,畢竟他知道的太多,怎能不怕?
傅元承斜睨了一眼,鼻間送出一聲冷哼:“沈御醫是覺得本宮還會信你?”
“殿下,”沈御醫雙膝一軟跪去地上,渾身發抖,“有辦法,一種南疆蠱藥,可以讓人再記不起過往。”
室內無聲,屋外寒風肆虐。
傅元承不語,手臂一抬,廣袖滑下,骨節分明的手指探進花盆中。很快,便摳出了一禮藥丸,接著又是一粒。
一顆顆的放進掌心中,帶著沙土,十幾粒:“你為何這樣犟,非要回去?”
沈御醫聽不清傅元承在說什麼,還跪在地上,一動不敢動:“老臣句句屬實。”
傅元承舒出一口氣,收緊掌心,隨後松力,將半把的藥丸重新埋回盆中。
轉身過來,他拍掉手上泥土,看著地上的沈御醫:“屬實?”
。
蔚茵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屋裡已經點了燈。
身上並沒有不適感,頭疼也已消散,有一股說不出的鬆快。
這時,傅元承走進來,徑直走到床邊坐下:“醒了?”
他手臂攬著她坐起,輕柔為她理著頭髮。
玉意端著托盤上前,送到傅元承手邊,抿唇不語。
傅元承一伸手,端起托盤上的藥丸,隨後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