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響。
這是在報訊,皇宮中有事發生。是傅元承和廖太后之間的一個方式,宮中發生大事,她會以這種方式告知。
以前從來沒用過,是第一次。
還不等龐稷再開口,傅元承已經跑出去,就近拉上一匹馬躍上,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龐稷哪敢怠慢,趕緊帶人追上。一直在後面守著的範嶺同樣嚇得不行,他是知道出事了,而且是宮裡,想到這兒當即出了一身冷汗。
馬蹄聲在夜色中響出老遠,傅元承身子前傾伏在馬背上,手中緊握韁繩,刺出的樹枝劃破了他的臉。
他看著前路,狠甩馬鞭催促:“蔚茵,你等我!”
離著京城實在太遠,再快的馬也要跑上近一個時辰。現在不知道宮裡出了什麼事,可是牽扯到的一定是她。
他後悔,就該帶著她在身邊。她懷著孩子,體質現在很弱,跑都跑不動。
而要對付她的人,傅元承只想到廖懷。
。
天極殿。
龍床上許多繁複精美的雕刻,蔚茵手指摸上一處凹槽,將那枚玉佩插了進去。
“咔咔”,輕微的響聲在她身後響起,地板上出現一處洞口,很小,僅容一個人透過。
殿門已經拍響,廖懷不可能給她什麼喘息的機會。而她也不會猶豫,抽出玉佩,動作麻利的下到洞中。
腳下剛落地,頭頂的地板便迅速合上。
一陣奔跑,她現在累得厲害,坐在原處想緩一口氣,同時聽見外面破門而入,腳步聲進了寢室。
廖懷此舉無疑為謀逆,可是隻要他抓住蔚茵,就能以她掣肘傅元承。
頭頂是跑來跑去的腳步聲,蔚茵在黑暗中慢慢適應。地道中沒有亮光,手摸上去是冰冷的石壁,很窄,只容一個人透過。
她扶著牆壁站起,一步步往前走。
小時候,她聽陳正誼講過一件事情。他說皇宮中有一條密道,一直通到宮外,自來只有皇帝一個人知道。她問他為什麼?陳正誼回答,帝王會給自己留最後一條路,誰都不知道的路。
可是後來陳正誼又說,那些不過是傳說罷了,帝王有千軍萬馬,地道不過是人杜撰出來的而已,是對皇宮神秘的聯想。
蔚茵深吸一口氣,看去前面的黑暗。原來那條密道是存在的,帝王的最後一條退路。
傅元承給了她。
一直往前走著,封閉的地道讓她呼吸不順,胸口憋悶。可是不能停,她怕廖懷找到這條地道,只能咬牙不停往前。
而此時的殿外,廖懷臉色鐵青。
親眼看著蔚茵跑進天極殿,其實在他的算計之中。全是安排好的,只要人抓到手,他也不怕傅元承怎麼樣。
那女人帶著龍胎,多好的棋子?可現在找不到,偌大的天極殿裡,人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她在哪兒?”廖懷轉身,陰冷的眼神盯上玉意。
玉意無懼的抬頭看他:“平西候這是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