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彎腰跟上,晃著臂彎間的拂塵:“要不,老奴去請相國寺似的主持大師來一趟,做一場法事?”
廖太后回頭看了眼:“也好。”
。
其實不止廖太后在猜測清瑩宮裡的人是誰,就連那些宮人私底下也會悄悄談論。
清瑩宮在皇宮中算是一處較偏的宮殿,但是有一條與天極殿直通的宮道。
傅元承做太子的時候,東宮並沒有姬妾,登基後也沒有立後的訊息,如今清瑩宮突然住進一個女子,像湖面丟上一粒石子,蕩起了圈圈漣漪。
範嶺做事利索,當即懲罰了兩個嘴碎的宮人,自此沒人在敢往清瑩宮那邊去探聽。
隔著厚牆,蔚茵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能看見的也只是那些宮殿的琉璃房頂。
已經關在這裡兩天,進來時,她甚至沒有看清院門上的牌匾,兩扇宮門便緊緊關上。這裡處處奢華,但是並沒有當初的別院寬敞、自由。
服侍她的宮婢也個個像木頭人,除了做事很少說話。院門外守著兩個侍衛,每兩個時辰輪換。
蔚茵坐在露臺上,仰臉看著天空,這是真的把她關起來了。
院門開了,玄色身影走進來,一眼就看見她的位置。
蔚茵只看了一眼,便又重新看去天空,也不知是誰的紙鳶斷了線,此時越飛越高。
宮婢見著傅元承過來,紛紛躬身退下。
她軟軟的坐在那兒,手肘撐在几面上,腰身微扭著,襯出那截盈盈細腰,若隱若現。他看著,眼神軟了下來。
御書房中,那幫臣子還在等著他過去。可他就是想過來看看,看看她還在不在。即便是有高高的牆頭,牢靠的門鎖,還是覺得不踏實。
她會不會又跑掉?
“膽子越來越大了,見了朕來都不起身?”傅元承站在露臺下,擋住了蔚茵的視線,看著她的眼睛印上自己的身影。
他的話中沒有怒氣,反而多了些許無奈與縱容。
聞言,蔚茵懶懶從軟毯上站起,掃掃裙襬,雙手疊起作禮:“臣婦參見陛下。”
傅元承眼睛一眯,面色沉了下來,一跨步上了露臺。
蔚茵感受得到頭頂那兩道冷戾的視線,似乎要將她戳出兩個窟窿。她硬了硬脊背,抿緊唇。
攸爾,那隻微涼的手抓上她的下頜,帶著她仰臉,便對上了他雙眼。
她試到他的手在用力,眉間因為疼而輕皺,眼睛卻是眨也不眨的看他。她已經什麼也不剩了,也不必硬做出他喜歡的樣子。她現在是蔚茵,穆明詹娶過門的妻子,不是那個沒有記憶被他誆騙的阿瑩!
因為吃疼,她嘴角隨著他的力道而鬆開,輕吟聲從喉間溢位。
“蔚茵!”傅元承咬牙切齒念著她的名字,總是藏在眼裡的陰翳翻卷出來,眼簾半眯。
蔚茵一動不動,她知道他發怒了,一用力就會捏碎她的下頜骨。如今好像也不覺得怕了,或許是心底的死寂麻痺了她。
春陽遮進雲層後,院子暗下來,那隻紙鳶早不知被捲去了何處。
“以後,”良久,傅元承慢慢鬆開手指,轉為輕揉著她的嘴角,“不準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