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完,盞茶的功夫竟是落下這般滂霈大雨。”
“坐下一起用膳罷。”
已近申時末,楊府內只顧著追查楊老太爺的死因,也未曾用飯,回了驛館,早已是飢腸轆轆。
元瑤施施然坐下,早已做好被林盡染問詢的準備,可還在想該如何回應時,就已聽林盡染問道,
“那迷藥是怎回事?”
元瑤聞言一片錯愕,旋即漲紅了臉,羞赧道,“妾身說是用來迷暈夫君的,可信否?”
“信。”林盡染往元瑤的碗中夾了一塊肉,淡然道,“那股味道很熟悉,但想不起來在哪兒聞過。”
“夫君知曉?”元瑤聞言更是怔住身子,筷子懸在半空遲遲未落下。
“恐怕你還不止使了一次,這陣子我睡的很沉,江寧驛館時我便聞到被褥中的香氣,只道房中制配香水留下的。可至錢塘以後,我並未再調製,卻依舊能聞到香水味,經你這麼一說,我這才想起。”
見林盡染神情如此平靜,元瑤不禁有些委屈,放下手中的碗筷,顫聲問道,“夫君可是嫌棄妾身如此不知羞恥?”
可等了半晌都未曾得到林盡染的回應,元瑤的心似被揪住一般,淚水已是充盈著眼眶,大有泫然落下之狀。
片刻後,元瑤心痛難忍,方欲起身,便被林盡染攥著素手。
“我方才的意思是,為何有兩瓶迷藥。未曾想,你竟說了半夜迷暈我的事,不過剛才確也解了心中的疑惑。”
林盡染訕訕一笑,用膳時仍在回憶楊府之事,但聽聞楊湜綰交代這兩瓶迷藥是從不同之處搜出,頓覺詫異,一瓶若是栽贓陷害,那另一瓶是用來作甚。
元瑤聽聞林盡染所說,凝滯片刻,瞪大了杏眼,氣息愈發地喘地急了,生生將眼淚憋了回去,俏臉通紅地嬌嗔道,“夫···夫君真是···妾身···無話可說。”
只是當下元瑤委實是嬌羞的難以言語,片刻後又羞憤地坐下用膳。
半晌後,林盡染鬆開元瑤的柔夷,正色道,“你若不嫌棄小妻這個名頭難聽,回了長安,我好生勸勸時安。”
元瑤聞言,渾身一顫,心中甚為感動,這夫君當真無論何時何地都是隻稱自己是他的小妻,從未用過‘妾’這個字眼。
只聽得元瑤細若蚊蠅的回了一句,“回了長安,妾身本就是夫君的人。不管她李時安同不同意。”
不過後半句,也未能令林盡染聽到。
暴烈的雨勢一向長久不得,持續近半個時辰便稍稍溫和下來,遂轉為淅瀝,又似纏綿。
說話間,申越已匆匆至門口,作揖道,“姑爺,清池觀的火已滅,只最西邊的林子仍有火勢。禁軍那頭傳信來問姑爺,可現下要去?”
“去,宜早不宜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