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韋氏才剛到出閣的年紀吧?”
“是!”
“嚯,這文墨先生可真是壯志凌雲!他該不會是故意害死他兒子的吧?”
孫蓮英並未回應,只自顧自地說道,“林夫人曾與他在酣醑閣隔空傳信。自此,這位文墨先生常常守在誠園,再未糾纏過林夫人。直至···長公主害喜!”
此言已經是不能再明顯了,文墨先生分明就是為博個前程,這才幾度糾纏韋氏和長公主。而韋氏興許是為擺脫他的糾纏,加之為拆散林靖澄與長公主之間的姻緣,故此刻意洩露長公主的身份。
“彼時,陛下將將即位,朝中諸事尚且仰賴韋太師出謀劃策,興許是愛女心切,加之長公主······”孫蓮英的話音戛然而止,可說到此處自然是要稍稍斟酌,“二人情難自禁,本就難以為正名的情勢下,長公主堅持要保住腹中子!韋太師的意思是長公主必須離開京城,以保全皇室顏面······”
楚帝登時邁著大步進殿,幾是怒吼道,“他是在威脅朕!”
孫蓮英嚇得魂不附體,連忙俯首跪地。
楚帝喘著粗氣,胸腔急劇起伏,良久方平息下來,道,“起來吧!”
“朕承認,太師或有替皇室著想的意思。但韋英!韋英若未將皇姐的訊息散播出去,朕何至親手將她送進靜心庵,常伴青燈三十載!”
林盡染徐徐俯首一拜,略有猶疑道,“可在世人眼中,長公主的確錯了,是嗎?”
“林御史誤會了!”
孫蓮英明白他的意思,大概是想說長公主若未曾放林靖澄進誠園,也不至於這般地步,可當初的事哪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的。
“長公主曾求朕網開一面,只願做林靖澄的一房小妾。可朕心裡明白,替皇姐正名委實不易,或許這是她最好的歸宿。”
林盡染恭聲道,“陛下聖明。”
“可韋英不願!她知道,只要皇姐在林靖澄身邊一日,她即便是成為林夫人,也不會被正眼相看。”
楚帝一時間血氣翻湧,面色潮紅,撫了撫額頭,在林盡染和孫蓮英地攙扶下緩緩坐定,悵然道,“皇姐在突厥受了很多苦,剛回長安時,朕命太醫前去問診,此生她興許再難生育。正因如此,與林靖澄的孩子更令她視若珍寶。興許韋英未曾以貞潔要挾,她也會為了孩子離開長安。只是朕···彼時朕還不夠強大。”
林靖澄身為尚書令,剛出宮門便已有人前來傳訊,畢竟事發在誠園周邊,自然會更引他注意。
最後一絲晚霞消失在天邊,明暗的交替時分,光線闇昧昏淡,晚風掠過樹梢,沙沙作響。饒是如此,依舊未能掩蓋住他沉重的喘息聲。
林靖澄幾是丟棄了數十年的修養與風度,抬腿踹開房門,咆哮道,“韋英!你是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