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都收下罷。染之在外還有其他生意,並不缺銀錢,若是真想回報,當辦好差事。藏書閣平日裡有人照看,你們僅需晚些時候來取謄抄的書籍,拿回去校對便是。”
林盡染微微頷首,算是認同崔秉志方才所說。
既是有崔先生的開解,向曹二人皆紛紛應下。
“你二人現下謄抄此書,再將其送至聚賢館,莫要有錯漏。”崔秉志將手中詩集遞予向成林,吩咐道。
後又向林盡染躬身一拜,正色道,“老朽先回一趟聚賢館,遣人走一遭鮮虞,將族人與家中的手書悉數送至藏書閣來。”
還不容林盡染反應,就已匆匆離開藏書閣。
這鮮虞是博陵郡的治縣,崔秉志的這番舉動可是要將崔氏百年來的心血都送進藏書閣,這是何等的胸襟。
杜子騰在一旁聽得不可置信,一臉驚詫的模樣,嘴唇囁嚅著,“染···染之,這···崔大家的意思,是要將崔氏的手書···都送予你?”
藏書閣內現下也僅有向、曹兩名學子,其餘的見崔先生步履匆匆地離開後,也當即一鬨而散。
良久,林盡染微微搖頭,沉聲道,“崔伯伯不是將手書送予我,而是送予天下文人觀摩。”
杜子騰何嘗不知曉其中的分量,僅是剛剛手中的書籍細細翻閱而來,雖不是崔先生的筆跡,可標註也好,心得也罷,若說不是大家的隨筆感悟,說來何人肯信。方才這般聽來,這些謄抄的書竟都出自崔先生,如何不令人瞠目結舌。
曹意清臉上頓時浮現一片苦澀,這可是整個崔氏的手書,得抄到何時去。相反向成林倒是頗為興奮,那可是數不盡的‘財富’。
既無來人,林盡染遂令申越在此看守,又將杜子騰引進後院。
天氣燥熱,連微風都未起,二人便行至廊下密談。
林盡染神色肅然,道,“杜兄,染之本欲登門拜訪,求一答案,既今日我二人有此機會,可否予我一句實話?”
“染之這是怎的了?”杜子騰輕聲一笑,可見林盡染依舊神情冷肅,未有半分玩笑之意,旋即笑言道,“說罷,你若有所問,杜某自當是推誠置腹。”
“攬月樓的賬簿可在你手中?” 林盡染眼簾稍垂,緊緊盯著杜子騰的眼神,企圖從中獲取言辭的真偽。
杜子騰甚是疑惑地模樣,不解道,“什麼攬月樓賬簿?”
可林盡染既然有此問,當也有依據。
攬月樓的價錢高於市價數十倍,錢櫃處可有明碼標價,可那幾次杜子騰卻都未曾結過銀錢。且他的俸祿幾何,怎能有餘錢去攬月樓聽曲?若說攬月樓予他實惠,這與受賄何異?身為京都府尹,與青樓女子有染,且又有受賄之嫌,這可是在天子腳下,膽子是否忒大了些?
再者,林盡染回憶起當初陛下提醒自己‘江寧的攬月樓恐有貓膩’,楚帝的出行皆有人護衛,若是進出青樓,怕是多有不便。憑那本賬簿上的資訊,定然是攬月樓有明顯破綻,這才能如是提醒。這般說來,與攬月樓頗有淵源,且即便是有受賄之嫌,又遲遲未曾處置的,似僅有杜子騰。
“杜兄當真不知?”
林盡染眉頭緊蹙,方才心中所想,也算牽強,若道是巧合,倒也說得過去。可若南海那兩位貴人要動搖朝綱,那兩冊賬簿定得交到能呈予陛下之人手中,杜子騰便是其中之一。而早前猜測元瑤留予自己的後路,會將賬簿藏於何處時,就又懷疑,是否就在清雪姑娘手中,再由她交予杜子騰。
“攬月樓的元瑤姑娘不就在染之府中,何不問問她?”
杜子騰語音甚是誠懇,對元瑤身在林府一事也早有耳聞,既是想知曉攬月樓之事,自然是去問她更為合適。
見林盡染怔怔出神,緘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