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林、韋二家甚是和睦,小輩們都團結一心,韋邈也算是安心了。”
楚帝聞言,臉色卻是變了又變,不發一言。林盡染自然發覺了這當中的微妙氣氛,不過還沒抓著頭緒,聽老太師韋邈的意思,應當要向楚帝提要求的,之前鋪墊的什麼功勞苦勞的,不就是為了讓楚帝說出一句你的功勞都記著呢。那如何又提到林韋二家甚是和睦的時候又變了臉色?林韋?韋林?老太師怎麼把林家放在前頭,這又是有何用意在裡頭?
林盡染自知,這二人若是對話,便是一個字都不能放過,在一旁端正的站著,細細地聽著他二人還要說些什麼。
老太師有些虛弱地說道,“韋英嫁到林家,一切都好,韋邈不曾擔心。韋儼這麼一走,便只剩下這麼一個孩子。”老太師這會兒看了看站在床尾邊的韋晟,又接著說道,“可憐他沒了爹,眼下丈人也因罪判了流放。”
見著老太師此刻頓住了,楚帝以為老太師是為了韋晟的丈人求親,此刻便有些為難道,“葉作舟的罪名可不小,現已判了流放,倘若···”
韋邈搖了搖頭,拱著手接著說道,“韋邈不敢替罪臣求情。只是韋家便只有這麼一棵苗,眼下宜寧的孃家也落了難,往後晟兒的日子怕是難過了。”說著韋邈的老淚也不禁流了下來。
楚帝此時沉默了,這自然是知道韋邈是在幫韋晟伸手要官,而且還得是京官,又提到了韋晟妻子的孃家,想必也是藉此再拉攏葉作舟的兒子。畢竟眼下韋家人丁單薄,正是需要多些力量的時候。
“太師,非朕不願。只是其中的利害關係···想必太師也能體諒朕的難處。”楚帝有些猶豫地說道。
楚帝的話卻是沒有說死,太師輔佐過楚帝,韋儼又是糾察百官的御史大夫,眼下韋家實際上已少了韋儼這麼一個支柱,而葉家也因葉作舟被流放而落魄,倘若繼續這麼下去,兩家從長安城中消失也不過是遲早的事。
韋邈自知朝中的利益關係豈是三言兩語便能說清楚的。既然他能倚老賣老,躺在功勞簿上跟楚帝提要求,楚帝又何嘗會如此輕易地便能應下來,顯然是得用東西換,此刻才要步入話題的中心。
韋邈對著韋晟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可以離開了,但韋晟卻沒有及時領會過來,站在那兒還呆呆的問,“祖父可是有眼疾?晟兒去尋太醫來給您看看。”還未等韋邈開口,韋晟說罷便匆忙出了屋。
韋邈差點吐一口老血,心中暗自安慰,也算是有些孝心,終究也還是出去了。但是一想到這小子連這麼基本的眼色都看不明白,將來又如何擔當大任呢,每每想到這裡,心中都不免有些鬱結。
“陛下···”韋邈見林盡染此時還呆呆的站在那裡,絲毫沒有想走的意思,便拱著手喚了聲。
“無妨。”楚帝淡淡一笑。
那看起來陛下要提的條件,便是跟這小子有關,韋邈暗自猜想到。
楚帝這會兒也示意孫蓮英將其他一應人等都趕出去,便對韋邈說道,“太師想為韋晟和葉作舟之子謀個前程,朕倒也有個辦法,只是希望太師能夠支援,既不落人口實,又能為大楚選賢舉能。”
“陛下請將,韋邈洗耳恭聽。”
“朕打算在這長安城中每三年便設立一次科考,廣邀天下之才來此文試,擇優錄取,優異者入翰林培養,而後便可進內閣。科考畢竟還是新制度,首年便先在長安試試這些才子的本事,若是可行便推行整個大楚,太師覺得如何?”說著楚帝便讓孫蓮英拿出一份文書,大致寫了這科舉考試的形式、內容以及對錄取考生的安排,包括成立新的職能部門翰林院。
韋邈接過後仔細閱讀,生怕錯漏了一個字。但也不過盞茶的功夫,韋邈讀完後陷入深思,難怪陛下需要自己的支援。此舉對世家大族的衝擊,長遠看來不可謂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