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公,林御史的詩作可否借來拜讀?”
“原來是大公子。”孫蓮英滿臉笑意,回應一禮,道,“林御史的詩作得先由韋太師和祭酒評議後,方可懸於安樂居的蕭牆之上。”
“故而,當下是在十層?”林明禮急聲問詢,神色皆甚為迫切。
“是。”
見林明禮正欲動身下樓,孫蓮英趕忙拽住他,“大公子,老奴本不該攔你,可十層終究坐著祭酒、九寺寺卿等重臣,這般貿然闖進去終究是不妥。”
“可···”林明禮欲要分說,卻也尋不出個理來。
雖說是尚書令家的公子,可僅是為品讀林御史的詩詞就這般貿貿然闖進去,即便未有人訓斥,也難免落人口實。陛下是將詩詞交予國子監祭酒與太師評議,而非旁人。
林明禮訕然一笑,“孫公公,那何時才能親見林御史的詩作?”
“哎喲,這老奴可說不好,興許得要明日。”
孫蓮英見林明禮未有其他的動作,隨即拱手道,“老奴不叨擾諸位享宴用膳,先行告退。”
暮雲收盡溢清寒,銀漢無聲轉玉盤,高處不勝寒。
值此觥籌交錯,推杯換盞之際,月輪已高高懸掛,望仙樓的中秋夜宴終於落幕。
今夜,委實令人難以入眠。
林盡染於宴上醉酒吟詩,妄稱楚國無出其右,他就是大楚第一,此事想必不日就能傳遍長安。可陛下將其留宿望仙樓十一層,甚至原本是在十二層,還命孫蓮英留下照料,這等駭事就不知是會秘而不宣,還是說為有心之人散播民間······
現下的資訊太過龐雜,無論是朝堂還是後宮,都顯現出不少端倪,是得各回各家,稍稍捋順。可如今卻能得出一個結論,陛下已將林盡染抬上一個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前途無疑是光明的。林府,光德坊的林府,往後的門檻怕是要踏破。
但越是到這般地步,越令一小撮智者生疑,已捧起一家上柱國,即便是要培植新的勢力,也該是與其對立的方可,又怎會選中林盡染呢?陛下的心思,委實難以揣度。
‘咚咚咚!’
“明德?明德!快快隨我一同前去安樂居。”
林明禮幾是徹夜未眠,已是難以抑制興奮,才剛至辰時,就到林明德的院中叩響房門。
即便先前林明德惡語相向,林明禮自認身為大哥理應對弟弟有所包容,何況當初的確因此離開的長安,這數載弟弟定然是從外頭聽來些閒言碎語才會如此。畢竟離開長安前,二人的兄弟關係算得上極好。
“不過辰時,嚷嚷著去安樂居作甚?”
林明德只穿著一身內衫,頗為不滿的開啟房門,連連打著哈欠,興許是念及往日情份,亦或是大哥身旁的書童不在,令他語氣雖有抱怨,但未曾提起象姑館之事。
林明禮隨著弟弟進了屋,心中已是極大的滿足,笑言道,“今日林御史的詩作可要懸於安樂居,自然是前去瞻仰,早些時辰去,興許還能見到他,與其攀談幾句。”
林明德本就是煩心倦目,當下還提起林盡染,如何不令他心煩,當即回道,“去見那田舍漢作甚?賤···”
“明德,不可無禮!”林明禮的神情倏然轉笑為恚,語調沉了幾分,道,“林御史可稱為大家,如何能對其無禮?你若不想去,那大哥自己去。”說罷就已拂袖離去。
林明德難得見他有這般怒氣的時候,赫然怔在原地。這個大哥在其心中,是個彬彬有禮、從不知反抗的人,即便是再重的話,也從未分辯,正如那日說他去象姑館一事,頂破天就是神色黯然些,縱使有爹做主。今日卻為一個外人,能這般厲聲斥責。這倒是令林明德起了興致。
林府外,林明禮將將上了馬車,車伕剛要揚鞭策馬,又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