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西岸的異樣(2 / 2)

“趙兄過譽了,都是些虛名。”

林盡染緩緩踱步到桌案前,便對申越輕輕一笑。

申越心領神會,拱手向後退了兩步。

該是抄詩詞的時候,這會兒又該抄哪首?眼下正是要多賣些香水的時候,寫些豪情壯語的定然不行,香水既是要讓這些女眷心甘情願的花錢買,那定然得寫點愁怨的才是。

想到此處,便執筆落下:“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悽悽慘慘慼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

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這謄寫的便是宋代女詞人李清照的《聲聲慢》,雖說眼下寫來是以女性視角代入,但這不才顯得跟這些女眷們共情嘛。雖說這首詞本意得結合李清照本身的經歷來解讀會更深刻些,家破人亡、故國之思、懷念亡夫、感慨昔盛今衰等複雜情緒糅雜在一起,顯得愁怨更甚。

但若是這些女眷們解讀,便是林盡染在代入遠在長安的李時安與林盡染分別後的閨怨孤單之狀,可這又何嘗不是林盡染遠在江南,對妻子的思念呢。這等相思愁苦,一個愁字如何能道的盡吶。

趙佑承見林盡染落筆後,便將身子微微前傾,卻隔著林盡染兩步遠,只敢在心中輕聲念道,生怕出聲擾了其思緒。

待其筆落後卻依舊是那副躬身之狀,好半晌才緩過神來,正色敬道,“趙佑承佩服,也無怪林御史能做天下學子的座師。倘若林御史能留在江南開學授課,恐天下學子都得趨之若鶩。”

倒還未等林盡染開口說話,便被黃之屹接過話去,“林御史是奉旨下江南巡查百官的,怎會去學堂做了教書先生。”

黃之屹又向林盡染有些歉意的說道,“是佑承不懂事,林御史勿怪。”

秦淮河上的微風拂過,只不過這時已近了申時,這風都稍稍帶了些涼意了,卷的鎮尺下的宣紙沙沙作響,這黃之屹明裡是說著趙佑承不懂事,暗裡卻是強調林盡染是監察御史,該行監察江南百官之職。

江南可有多少郡?(依隋制揚州刺史管轄算)共計四十四郡,二百六十九個縣,即使是一日一縣,不算路程,都得看上九個月。

不過黃之屹此言也不過是試探,倘若是這林御史真瞧見了這西岸的動靜,起了探察的心思,便是敲打之意;若未想追查或是並未注意,那也不過是字面意思,未有什麼損失。

“黃郡守言重了。”林盡染自然是隻當聽不懂,便接著問道,“今日詩會,怎不見其他人作詩?趙兄何不來試試?”

趙佑承有些訕訕道,“若是尋常,趙某便也做了。可眼下有林御史這珠玉在前,我哪敢獻醜啊。”

黃之屹朗聲一笑,“林御史第一次參加江寧的詩會,恐不知這裡的風俗。這遊船秦淮河半日,其實是有效仿先秦的採風之意。若是有巧思,便可寫下來。待這遊船回到千金閣之時,便將所想詩詞朗聲頌來。而這會兒,千金閣應正在搭建夜間詩會的高臺、籌備夜宴。不過嘛,我等這條遊船上多數皆為江寧的官吏及其家眷,故而作詩者甚少。”

這幾日盡在驛館中搗鼓這香水,還得將賬目給記下來,也未曾瞭解這江寧詩會的規矩。這稀裡糊塗的便在這畫舫上先寫了詩,出了風頭,也難怪至此都未曾有人落筆。也罷,今日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晚上也只管飲酒吃肉便是,林盡染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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