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他似乎已經冷靜下來了,只是也依舊沒什麼好臉色。
他看著溫故,說道:“我也想知道為什麼。”
說罷,裴鉞進門,順手把門把手上的牌子翻成“請勿打擾”,然後走到了溫故對面坐下。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夏知新看著兩人,又開始坐立難安起來——這要是吵起來,他怎麼辦?
好在兩位家長都比夏知新想的要冷靜。
溫故沉思著,幾秒後嘆了一口氣:“原因的話,要說清楚很麻煩。”
裴鉞拿了夏知新買的咖啡開啟,喝了一口,“你儘管說,有的是時間。”
溫故聳聳肩:“好吧。”
“那就從十年期的那次馬戲團惡生失控事件說起吧。
——那次事件的始作俑者,就是張鴻。”
裴鉞一愣:“什麼?”
他沒想到溫故會從十年前開始說起,更沒想到張鴻竟然是十年前馬戲團事件的始作俑者。
溫故對裴鉞的驚訝感到滿意,他笑了笑。
“我們目前的案子資訊來看,張鴻只是一個自幼對惡生好奇,私生活有些不檢點,但是愛女如命,甚至為了女兒可以做任何事的慈父。對嗎?”
裴鉞不說話,但溫故知道他預設了。
溫故的笑容收斂了一些,表情有些冷。
“可是,我在維卡沙——就是馬戲團裡那隻,我在它的靈魂裡看到的資訊,跟這個案子表面上的完全不一樣。”
溫故:“一切的起因,都是十年前的一場小相遇。
十年前,張鴻在馬戲團打工,從那位‘老師’那裡學到了不少的東西,也參與了馬戲團的實驗。
然後有一天,馬戲團裡抓到了一隻幼年的維卡沙。”
“它可愛極了。你也看到了,不是嗎?就是張鴻的那張照片。
張鴻很喜歡它,不僅僅是因為外表,還因為維卡沙是一種可塑性很強,善於模仿的惡生。
也就是說,它非常適合用來馴做寵物或者玩伴。”
“張鴻是負責照顧它的,它也很喜歡張鴻,張鴻甚至還教會了它認圖形。
他和它的感情一天天變好,它的聰明伶俐也引起了馬戲團的注意。
然後馬戲團決定要用那隻維卡沙做實驗了。”
“但是張鴻瞭解馬戲團的實驗水平,如果那隻維卡沙幼崽被做實驗,一定撐不過去的。
所以,他偷走了維卡沙。
為了不被發現,他調低了給馬戲團惡生的麻醉劑的劑量,結果就造成了馬戲團的惡生失控事件。”
裴鉞回憶了一下,當時的確是有藥劑量低這個小細節。
溫故:“但遺憾的是,他和維卡沙還是被發現了。
馬戲團遭受重創,自然不會放過張鴻這個罪魁禍首。
但危急關頭,那隻維卡沙和陳兵救了張鴻。維卡沙死了,而陳兵頂了張鴻的罪,被馬戲團餘下的人帶走了。”
“維卡沙死了,它的記憶出現了斷層,但它的靈魂並沒有完全消失,一直在被儲存著‘活性’的屍體周圍。
我只隱約看到了,這十年馬戲團的團長變成了張三,並且張三把陳兵當做了合作伙伴,而不是階下囚。
馬戲團明面上全國遊走,賺取資金。但底下卻一直在這裡留有會所,進行各種實驗。”
“中間的一些事,我們現在知道的,就是張鴻的妻子流產了,他用惡生融合的辦法,利用惡生的自愈能力救活了他的女兒。”
溫故頓了一下,又抿了一口熱可可,才笑道:“但其實,並不是這樣的。”
“張鴻不是因為想要救女兒才讓女兒變成了維卡沙,而是想要維卡沙,才有了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