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笑,如春風化雨,阿毛孃的臉莫名又紅了幾分道:「恩人一看就是是達官貴人,沒見過我們這貧寒人家的吃食也是應該的。不過這蒸榆錢是我最拿手的。吃過的人都說比那大魚大肉好吃多了呢!」
赫連戎川一邊津津有味地吃著,一邊搭話道:「這話說的在理。我找了那麼多廚子,沒一個會做這東西的。」
阿毛娘眼睛一亮:「這位貴人可是之前吃過這種東西?」
赫連戎川嘴裡含著東西,含含混混道:「小時候吃過。」
阿毛娘莫名有些得意,道:「那肯定吃的跟我們棲霞村的不一樣。貴人有所不知,我們村裡的這棵老榆樹可是極神的,吃了這樹上的榆錢,是能飛黃騰達的!」
赫連戎川微微挑了挑眉,道:「如何飛黃騰達?」
阿毛娘故作神秘地壓低了聲音,道:「恩人有所不知,十三年前,我們村裡曾有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喏,就跟我的阿毛一樣大。」
阿毛娘拍了拍一臉好奇湊過來聽故事的阿毛,繼續道:
「那個小男孩,哎呦好慘的啦,沒爹又沒娘,窮得叮噹響,光著腳板天天吃百家飯。不過那小孩也算有骨氣,每年一到春天榆錢長出來,他就不好意思去蹭飯了。天天爬到這老榆樹上摘榆錢吃,你們可是看到了,那麼大一棵老榆樹呀,每年都讓他給摘的光禿禿。結果你猜怎麼著?」
赫連戎川微笑著捧場:「怎麼著?難不成那榆樹化成妖怪,把那小孩子吃咯?我可猜不到。」
阿毛娘一臉歆羨,道:「嗨,可比那榆樹成精還稀奇呢!有一天,這小男孩正在樹上摘著榆錢吃呢,村裡突然呼呼啦啦帶了一大群官爺,穿的一個比一個好,還帶著佩刀,齊刷刷跪在那榆樹地下,對著那小男孩叫殿下。原來那個小男孩不得了誒,居然是山那邊東雲國的二皇子嘞!你說神不神啊,那麼一個可憐巴巴的小毛頭,一下子變達官貴人了!一定是那老榆樹看著孩子可憐,所以顯靈保佑他的呀!」
小胖妞卻有些不認可,鼓著撐得滿滿的腮幫子道:
「那到不一定,也許是那棵老榆樹年年都被摘禿了實在不好意思見人,所以想了個辦法把那個小男孩打發走啦!」
阿毛卻破天荒地沒有跟妹妹抬槓,他拼命又往嘴裡塞了一大口蒸榆錢,腮幫子圓圓地一動一動彷彿小倉鼠,含含糊糊道:「那窩也要多吃,嗯夜後也做皇紙!」
阿毛娘笑著揉了揉兩個小毛頭的腦袋:「好好好,都多吃點,東家妞 ,西家娃,採回了榆錢過家家,你一串,我一把,吃進肚裡進皇家,進皇家!」
吃過飯,兩人謝過這村婦的美意便走了出來。走了不多遠,竟又回到了那棵大榆樹地下。晏長清看了赫連戎川一眼,停了下來。
赫連戎川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晏長清靜靜地看著赫連戎川。他突然發現,他之所以一點也看不透眼前赫連戎川,是因為他從來都沒有去了解過他。
無論是作為朋友,還是作為敵人。
「原來你也曾是,燕國人?」
赫連戎川滿不在乎道:「算是吧,不過後來不是了。」
他這人有個壞毛病,能靠著絕不正經站著,他一邊說著,一邊就懶洋洋靠在大榆樹粗糲的樹幹上,一抬下巴,道:
「剛才那個村婦說的話啊,不過是掐頭去尾,玄之又玄的傳說罷了。我湊巧呢,瞭解另一個版本。晏大人可願意聽?」
金色的陽光從綠蓬蓬的枝葉間傾灑下來,赫連戎川眯了眯眼睛,繼續道:
「比如說,在他們的傳言裡,不會告訴你,那個小男孩怎麼就突然成了東雲皇子。」
「其實啊,他並不是得到了老榆樹的保佑。而是他的母親一日在山腳下,好心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