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歲安覺得小朋友吃太多甜食其實不大好,但他自己吃得不比絨絨少,突然就發現他其實沒什麼資格去說絨絨。
卻沒想到溫黎東開了這個口, 他對一旁的王姨說:「他就快換牙了, 別給他吃太多甜食。」
「啊?」王姨愣了愣,而後喜不勝收地應道,「好,好的, 以後會給絨絨少吃些甜食,你放心啊。」
知曉內情的人都知道溫黎東當初有多厭惡絨絨這個孩子,然而今天卻主動說出了一句關心的話。王姨始終覺得孩子是無辜的,溫黎東這個當父親的未免太過冷漠,但今日溫黎東的態度卻讓她看見了轉機。
沒了甜食吃,絨絨臉色都變了,抱著蘇歲安的手臂慢慢收緊,小臉看上去有些委屈。蘇歲安有些心軟,但一轉頭就對上溫黎東嚴厲的眼神,只能乖乖閉上嘴。
絨絨喜歡找蘇歲安玩,兩人一會兒就玩到了一處去,空曠的客廳就只剩溫黎東與王姨。
溫黎東坐在沙發上,面前擺放著一杯咖啡,「王姨,您在這兒坐坐,我有些事情想跟您聊一聊。」
王姨立即將手中的託盤放在桌上,然後坐在了溫黎東身旁,她猜:「是關於歲歲的事兒嗎?」
「對,」溫黎東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稍微側身注視著王姨,「您不覺得歲歲從醫院回來以後有些不對勁嗎?」
聞言,王姨擰著眉頭好好想了想這樁事,不琢磨時沒覺得有什麼,一琢磨便察覺到了一點不對,「好像不叫你哥哥了,是不是在遊輪上你欺負他了?」
這就是王姨琢磨半天的成果。
溫黎東:「我沒有。」
王姨:「你沒有?我倒是看你平日裡沒少吼歲歲。」
溫黎東說出這句話時是沒有多少底氣的,因為在蘇歲安墜海的前夜他們確實發生了爭吵。
被王姨這樣一打岔,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等到文曼珊來給蘇歲安上課,兩人又出去了一次,這次文曼珊又從維也納帶回來了兩個記錄本。
兩人盤腿坐在地上,手邊是兩個記錄本。
「我花了很大功夫才找到的,」文曼珊皺了皺眉,「我總覺得你肯定還有很多這種類似的物品,你那房子裡有個房間是密碼鎖,得你親自去一趟才能開啟。」
蘇歲安關心的卻是另一件事,「那房子已經空下來大半年,我交夠房租了嗎?」
文曼珊錯愕地張大嘴巴,「不是吧?你這是真把事情全忘記了,那房子是你自己買的啊,在你加入樂團的第二年,全款付清。」
這回輪到蘇歲安驚訝了,他吶吶道:「我這麼有錢嗎?」
文曼珊捏著蘇歲安的肩膀晃了晃,「拜託,你一場演出就那麼多人來看了,而且樂團收入很高的,再加上……」她頓了頓,「那房子當初的主人急於出售它,價格開得很低。」
說到這件事時,文曼珊又開始笑蘇歲安,「你運氣真的很好,那時候我還讓你請我吃了一頓大餐。」
「這樣啊。」蘇歲安若有所思,接下來又開始埋頭看上次拿回來的記錄本,這次又有了新發現,四月的一天被畫上了一個小愛心和小皇冠,他又翻看了其餘幾年的記錄本,發現每一年的這一天都有這兩個小記號。
蘇歲安指著這一天問文曼珊,「這天是很特別的日子嗎?」
文曼珊湊過來一看,仔細想想,說:「應該吧,這是不是誰的生日?我不記得具體日子了,但去年四月我被你拉去吃了一次生日蛋糕。」
她比劃了一下,「很大很誇張,你後來還喝了酒,抱著我哭,太可憐了。」
蘇歲安聽到後面就有些臉紅了,抱著人哭……這大概是他能夠做得出來的事情,他一直都清楚自己不是十分堅強的人,哭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