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紀廷謙想哄明淮,可是嗓子卻哽住了,什麼都說不出來。
明淮調整了一下坐姿,面上已經恢復了平靜,“你是想知道什麼呢?”
不知為何,紀廷謙突然就不想讓明淮說下去了。
“是想知道我與你一般姓紀,還是想知道我是紀家的養子,還是想知道我是你名義上的弟弟呢?”明淮一字一句地說,這與他打的草稿相差十萬八千里,臺詞糟糕到不行,可是說出來之後卻出奇地將開口前的惶然帶走一些。
這是為什麼呢?明淮注視著紀廷謙,因為對面的這個人是讓他安心的存在,是他心之所向,是他心之所安。
“淮淮……”紀廷謙口中澀然,他目不轉睛得看著明淮,對方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他都沒有放過,明淮眼中一閃而過的黯然和絕望也被完美撲捉,紀廷謙的心瞬間下沉至深淵,有什麼答案呼之欲出,即將接近的真相拉扯著他的神經,只等著明淮給予最後的判決,
明淮以為紀廷謙知道了所有,在此之前紀廷謙也以為自己知道了所有。
明淮想著既然紀廷謙知道了所有那又有什麼不能夠說的呢?不過是坦誠而已,他始終記得徐卓宴說過的話,將心比心,自己的坦誠於紀廷謙而言是不一樣的。
然而揭露最最殘酷的事情,哪怕已經過去如此之久,哪怕對方已經回到了自己身邊,明淮還是感到後怕。
“還是想知道……”明淮突然就不想看見紀廷謙了,他低下了頭,聲音有些悶悶的,“我們是兄弟,但曾經是戀人。”
時間彷彿陷入了凝滯,紀廷謙只覺得自己的大腦似乎停止了運轉,什麼也無法思考,不過是幾個字,藏著的資訊量卻險些把紀廷謙炸暈,他的心終於停止下沉,卻頓時涼得不行,一股徹骨的寒意從心臟迸發出來,迅速流轉全身。
這一刻,紀廷謙模糊中明白了過去所有的違和。
“我說完了。”明淮沒有抬頭,他自顧自地說。還有一個秘密沒有告訴紀廷謙,嘟嘟是他和紀廷謙的孩子,親生的,他明淮自己生的,明淮不敢說,他怕嚇著紀廷謙,一步步來,等懷了下一個再坦白,明淮鬱悶地想著。
明淮等了好久,把嘟嘟的事情都在腦子裡過了好幾遍,然而紀廷謙卻一點反應都沒有,連總結陳詞都沒有。這是怎麼了?很不對勁。
“你說我們曾經是戀人?”紀廷謙的聲音喑啞異常。
明淮一抬頭就對上了一雙充滿著複雜情緒的眼睛,他懵了,下意識問道:“你不知道?”接著,他自問自答般說道:“他們不是把所有事情讀告訴你了嗎。”
明淮的雙眸染上濃濃的疑惑,沒能回神,或者說一時半會兒沒能思考出這句話的意思。
“你不知道。”這次是陳述句,明淮渾身一震,眼裡的疑惑被震驚覆蓋,他以為紀廷謙早就調查得事無鉅細,卻沒想到紀廷謙連這件事都不知道。
“我……”紀廷謙好像就突然之間完全沒有辦法接受一樣,他低下了頭,一手揉捏著眉心,看起來十分痛苦,“我……”
明淮不知所措地愣在了原地,過了許久,他試探性地伸出手想要去觸碰紀廷謙。
“哥……我……你……”明淮你你我我半天沒湊出一句話來。
“明淮。”紀廷謙的表情萬分痛苦,他扯出一個笑,比哭還難看,他怔忡地看著明淮,那種眼神像是第一天認識他,要把明淮裡裡外外看個透徹。
怎麼會是這樣呢?
他怎麼能夠忘了明淮呢?他忘了許多人,記得許多人,可是為什麼偏偏忘記的是明淮呢?憑什麼忘記得是明淮呢?紀廷謙特別不能接受,尤其是在他發現自己再怎麼努力也回想不起過去關於明淮半分這個事實後,他真的受不了。
從他醒來就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