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梁很堅決:用傷馬,修板車,怎麼也不能把人扔這裡就不管了。
趁著大夥兒都忙活的動靜,和黎明前黑暗的掩護,等到天際微微有白光透出的時候,武梁發現,那個北辰粽子不見了。也不是真的直不愣登傻嘛。
看看路邊草叢順向側倒的輾壓痕跡,武梁切了一聲,把那一塊草用腳一叢叢勾起,那麼稍微順了順,然後撿起旁邊一個車輪子,推著走了。
···
太陽斜斜升起的時候,便遠遠聽到有一隊人馬,衝著山谷疾馳而來。
高手們登高而眺,發現隨軍豎的是“戚”字旗,原來是最近的雍州守將派人來打掃戰場來了。
自己人嘛,武梁這才算是放了心。
當然了,雍州離此不過七八十里,這裡這麼大的動靜雍州怎麼會不知道。
武梁想,程向騰統管西北,她向雍州將領戚將軍報明身份,可能輾轉的也就會被送去充州了,安全倒是有保障的。
只是想想她並未得程向騰許可就偷跑出來的,沒準程向騰接了信兒,就讓雍州守將派人直將她送回雁嶺關內,讓她打道回府去了呢。
就算勉強接納了她,只怕也會為她的任性而為大光其火。
這可不比在內宅裡,又不會有什麼人命大事,左右不過哄一鬨也就罷了。如今卻不同,因為她一人,得浪費人家多少人力精力。比如昨夜戰時,廖恩凡若不用顧她,可能就多護下一些兄弟,多斬殺一些敵軍,或者早一點兒衝出重圍去報信兒,早一點兒爭取到援軍。
從前她想得太簡單了一些,離戰場近些,機會多些,找機會立點兒功?
若她一路順利入了充州進了將軍府也就罷了,程向騰當不會再攆她回去。只是如今,出場這般驚險不驚豔,她除了遭削,想不出程向騰還會怎麼對她。
並且之後,她大概也只能在將軍府裡愣待著了。立功的沒有,灰頭土臉滾回去,才是最終的結果。
機會不會是在將軍府裡能等來的……
武梁看看自己身邊的幾個人,沉思了一會兒,最終決定另尋去處,還是不跟著那些大兵走了。
她之前翻看屍體,幾乎走遍整個山谷,並沒有見到廖恩凡。也就是說,這位很可能已經閃人了。
所以她撕扯了塊布,蘸著不知道誰的血,寫了那麼封信給廖恩凡。意思是說她很好,只是看戰場兇險,就不去拖大家後腿了。正好她遇到熟人高手,就跟著一起回京去了,讓人家表為她操心了。
將布揣在一位傷兵的懷裡,然後他們五人就離開了。
也算她有自知之明,廖恩凡確實因為她十分的焦心。
昨天戰時,廖恩凡本離她也不算遠,只是殺著殺著一回頭,竟然找不著她的人了。在山谷裡騎馬橫衝直撞殺紅了眼,也沒見她的人影。不過那般不要命的拼殺,倒叫他真的殺出一條血路來。
那時廖恩凡相當糾結:回頭找人?出去求援?最後想想她反正也不見得死,最多是被擄了,將來再救便是。可糧草是大事兒,縱使大將軍在,也不能以女人為念。
於是果斷衝了出去。
報信兒也無用。大軍壓境,雍州戒備森嚴自顧不暇,根本就無兵力和北辰軍硬碰上。
廖恩凡失望之餘,轉頭往贛州而去,希望那裡的駐兵可以出戰截下糧草。結果路上遇上了充州派出的自家探子,那是實實在在的熟人。才知道大將軍早有安排。
廖恩凡於是忙讓探子給程向騰捎信兒,告訴他糧草盡失的詳情,當然也告訴他五姨娘隨軍,如今失聯的事情。自己又忙轉頭墜上北辰軍大部隊。
糧草,女人,都在北辰手上呢,無論如何要查探明白。
而傷病員入了雍州救治,有專業的軍醫和藥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