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宣講清楚明白了,陶遠逸才又端起茶盞,閒閒地道:“我們陶記,最早就是與人合作生意起家的,後來拆夥,親如兄弟的兩人反目,留下許多沉痛教訓。所以我們陶家有家訓,從來只做自家的生意,絕不會與人合夥。所以合作一事,絕不可能。”
雖然態度清閒,但話裡的絕對,武梁還是聽得出來。
……尼妹,早不說。
這才是真正的調戲有木有呀。
武梁蹙了蹙眉,他明明聽得很用心呀,說完全沒興趣她才不信,這般浪費大家時間很有趣麼?
這位陶老闆現在掌家,莫非是想改了先人遺訓另立新規了?畢竟時易事易,人要懂得與時俱進,才能常盛不衰啊。陶家從先祖到現在,只怕改了規矩的地方不在少數,要不然怎麼可能做到這麼大做了那麼久。
並且這位陶老闆,哪有生意人一言九個鍋,誠信為天的自覺?完全就不是個因遁守舊的人呢。當然這不只是今天的印象,之前她也是做過功課的好吧。
還是說,陶老闆其實不是想以陶家名義來談合作,而是以自身名義?
大家族裡,人物繁多枝節繁茂,除了家族生意,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私下產業吧。
武梁轉動著心思,最後覺得還是後者靠譜。畢竟改祖訓什麼的事關重大,人家要因為你改,憑什麼呢,她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有份量的商界事例嗎?
和一個在商界名不見經傳的人合作,那合作議案只怕都提不到陶家的議事日程上去。要知道陶家可是大家族,生意既然是家族生意,這位上面叔伯兄弟一大把,這樣要改祖訓的大事兒,肯定也不能他一言堂。
武梁看了看陶遠逸,這位仍是一副不緊不慢樣子,在那裡輕輕品茶。尼妹的茶是有多好喝啊。
陶遠逸其實是在等著武梁的反應的。做生意嘛,就會各種各樣的人都能遇到,並且很多時候不是按你準備好的套路走的,隨時隨地變被動為主動,應變能力致關重要。
卻見武梁坐在那裡不急不燥的,只默默去了茶托直接把茶盞握在手裡摩梭,一副暖手模樣。
陶遠逸挑了挑眉,至少這小女人,定力相當不錯嘛。
然後他就聽到武梁道:“所以陶老闆是想以個人名義和我合作了?可是你知道的,你個人的影響力號召力,跟陶記簡直沒有可比性,所以,我為什麼要跟你合作?”
陶遠逸下意識就微微挺了挺腰,眼裡才真正泛起一抹興味來。
他知道,她不是真的對他以個人身份合作完全瞧不上,而是,現在角色轉換,輪到她虛張聲勢了。她一副不感興趣模樣,不過是好讓他降低迴報要求罷了。
他輕輕端起茶盞,也是去了茶托把茶盞直接握在手裡的那種,然後輕輕摩梭著。嗯,熱茶在手,手心裡暖暖的一片。
這個女人,看得穿他的心思,並且不管玩笑還是真來事兒,都反擊得不動聲色,是個好對手呢。好吧,他當然更願意把這樣的對手,變作合作物件。
···
成兮酒樓開業之初,最矚目的事情,就是權貴的到場。有程向騰父子,有鄧隱宸,後來陸續的,還有他們相關的一幫兄弟先後到場,並且他們不只是到場,還是明顯的捧場。有眼的人都會看,誰還傻傻來找茬。
反正開業這麼久,連個吃霸王餐的小地痞都沒遇到過一個。個別不開眼的,金掌櫃就足夠打發溜了。
但武梁絕不是沒有過這方面的心理準備的。別說是她,就算是程向騰鄧隱宸本人開店,這京城權貴中,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會賣他們帳的。
要說這酒樓開張後她最怕誰來找事兒,那自然是唐家,那正正是不懼程向騰不懼鄧隱宸的人家。別的權貴再了不得,她一個小女子到底也沒有得罪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