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只覺得那舞姿果然唯翩若驚鴻可形容啊。那動靜,急時如疾風懸瀑,緩時又如流水清泓。哪怕最普通的投袖、拂袖、抖袖的動作,人家做出來也是種種別樣風情。
再然後卻又漸行漸急,水袖不斷翻轉飛揚,流暢飄逸,而舞者頰含淺笑,纖腰靈動,曼妙身姿搖曳其間,顧盼迴轉間千嬌百媚出盡。
武梁沒想到一個水袖舞能舞得這般好看,原來這位才是真的水神啊,那袖子,那還是袖子嗎?
想想自己剛才那水袖舞,中等水平?……好吧,她其實不會跳水袖舞。
柳水雲這段兒屬於臨時串場,並不太久就結束了。武梁驚訝地發現,竟然也有人把身上佩的帶的物件解下來往臺上扔,或者有些直接丟金丟銀的。男人們,也這般狂熱?
武梁好想上去撿呀。一面又疑惑,這美人兒師弟這般的身價,從地上撿撿就不老少了,幹嘛還繼續唱戲趕場啊?自己去當大地主去多好。
這個想法,在後來的後來,武梁真的有機會問了。那時候,她已見到美人的素顏,也是一樣的俊美無儔,雌雄難辯。沒有象她以為的那樣,不過是因為戲妝濃,又用些勒頭吊眉貼片子等妝法,才讓眉眼顯得有精氣神的。
那時候柳水雲微微笑,對她道:“原來,你也是這麼想的。”
然後,有了一場風花雪月的事。
此是後話,且說當下,柳水雲退到幕後,見武梁還站在那裡呆呆的,不由淺笑問道:“如何?”
武梁知道他是讓自己評價他的舞姿,想起自己說句你是男的,他就愣半天的,覺得人家可能對這方面比較敏感,只是不知道敏感的點兒在哪兒,便有點糾結到底是該用形容女子的詞彙好呢還是形容男子的好些。
最後便只是直白道:“你的袖子真的真的很好看……”
沒想到美人兒聽了,又是愣了半天,然後以袖掩口,望著她無聲的大笑起來。直笑得兩眼瀲灩波光泛起,十分的美豔。
···
武梁在後臺待著,看別人或對臺詞或對練什麼的忙乎著,準備著接下來馬上要演的全折戲。想著自己要不要真真兒的抹個戲妝臉兒,穿件大戲服,那樣別人會不會就認不出來?
到午初時分,外間的賓客已經聚得相當多了。按原來的時間表,戲班第一場正式的大戲也開鑼了。
然後武生上了臺,旦角上了臺,龍套君們上了臺……然後這個下了臺,那個下了臺……然後又該誰上臺……
趁著那人來人往上場下場的混亂功夫,有人躥進了後臺。
武梁被堵在裡面,逃無可逃。
鄧紫宸領著幾個小廝進來,眾小廝攔著那看場之人,把人圍在門外站著,道:“咱們不會破壞這裡的行頭和任何東西的,咱們少爺跟這位姑娘說幾句話就走。”
前場正在演出呢,所有班子裡的人或是參演,或是圍觀,大家都過去了。這時代的表演,都是一過性藝術,沒有個錄影什麼的叫你覆盤再看的。
所以不管是欣賞還是總結經驗教訓什麼的,做為行內人,就只能看現場版。
剩下看場的只有兩個人,也是不願惹事兒的,何況他們也還得顧著前頭萬一臨時要個什麼道具了之類的,可沒功夫鬧騰理論,一時沒人吱聲。
鄧紫宸早已快步往裡面走來,交待了聲“沒叫不準進來,”也不知是給自家小廝交待還是給人家守場的。
反正他揪住躲在化妝臺隔板位置的武梁,道:“你不就是個唱小曲兒的嗎?你不就是個專門給人陪酒的嗎,爺讓你侍侯你就敢跑?”
他剛才被人嗤笑,心下惱火,也顧不得要有證人什麼的了,只想先給武梁個羞辱教訓,說著就當胸抓了過來。
武梁急忙閃過,幅度太大差點摔倒,也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