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看,聰明或許在關鍵時刻能保命,但日常生活中,絕對是笨傻一點兒才有福些。
武梁道:“二爺不肯娶我,是諒我成不了個合格的妻室了,老夫人這兒又嫌棄我不是個合格的妾室。所以你看,我在這府裡,竟是沒有合適的身份堪當了。既如此,為什麼就不能開恩放還身契,讓我好拿身契滾蛋呢?這樣就不會亂家了不是嗎?”
“現在偏這麼死捏著我的身契不放,這到底算個什麼意思?”
“莫非是貪圖那二兩贖身銀子?那二爺倒是開個價出來,也好讓我瞧瞧這輩子還有無望可作良民啊。”
“還是說我和府上有什麼仇怨,所以就是就是要拿著身契拿捏我到死?就活該我一輩子做你的奴才,做你們程家的奴才,一輩子任人欺負到死?我不過外人隨手賞給二爺的一個賤婢,從不敢得罪半分,竟招仇恨至此麼?”
程向騰早在武梁說讓她“好拿了身契滾蛋”的時候,臉色就變得十分的難看了。
他還對她不夠好?她到底想要如何?那聲調語氣,妥妥就是拿了身契就要跑路的樣子。
程向騰也真的惱了。老太太沒罰沒罵,不過和金媽媽聊著閒話旁敲側擊,她就這般受不了了?
老夫人那話是敲打她的,又何嘗不是敲打他的?他不是也得忍著聽著?能跟老人家計較嗎?
府裡有他,有程熙,她還這般隨時生了去意?這女人到底有沒有長心。
府裡誰天天在給她委屈受嗎?這又是“苟且偷生”,又是“拿捏到死”、“任人欺負到死”的,日子這麼悽慘?
程向騰眼神兇惡,盯著她半晌,才狠狠道:“你這意思,你在府裡沒活路?你這意思,若身契不給你,就是和你有仇怨?你這時時想拿了身契落跑的心思永遠不滅是吧?”
武梁:……
這人半天不出聲,忽然兇起來,媽蛋好嚇人的說。
這是終於暴了?
武梁才發現自己剛才光顧著暴發得爽快了,忘了把人惹毛的後果了。
可是暴就暴吧,她不想去求那沒用的柔情了。若真喜歡她,拿出誠意來,用實際行動表示,她的要求明明白白的。否則免談。
武梁挺直了腰身,不言不語。
這就是預設。
程向騰眼神便變得幽幽的,他忽然哧笑一聲,也不知道是笑誰,然後盯著她,道:“你說得對,我從來就沒想過給你身契。我不會給你身契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他說著站起來,抬腳往門口走去。
武梁也從榻上站起來,衝著那背影問道:“即使因此,會斷了從前所有情分,二爺也不肯給我身契嗎?”
這話赤果果的威脅,有種要不給身契就徹底劃清界限的意味兒。
程向騰惱極,飛起一腳踹在了蘭架上,於是連架子帶上面擺的兩小盆蘭草,一起橫躺斜倒,泥石花草,骨碌碌滾灑了一地。
他回頭,衝著武梁惡狠狠道:“我跟你,能有什麼情分可斷!”
然後甩手走了出去。
☆、第85章 .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