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滿臉驚訝:“……姑娘怎麼沒哭?”同是天下快死人啊。
武梁:“……我也等會兒再哭。”
桐花呆呆“噢”了一聲,卻只管盯著她瞧,總覺得哪裡不對似的。
武梁道:“現在是晚飯時候了,你去廚上領飯去……”
這下桐花反應很快:“姑娘怎麼還惦記著吃啊?……不過你不用急,總不會還叫我們做餓死鬼?到時候自然會有噴噴香的飯食賞下來。”
武梁:……
她讓領飯不一定是為了吃好嗎?
而桐花其實也不是想說她個吃貨,她的意思是飯裡有毒房媽媽就是下場怎麼還能想著吃呢。只是一急就說得生硬了些。
查覺自己口氣不對,桐花忙擦了擦眼淚又道:“姑娘別生氣,奴婢定然護著姑娘的。剛才姑娘知道自己活不成了還記得替奴婢求情來著,奴婢都聽見了。奴婢以後一定會一心一意服侍姑娘。”
說著自己也打了頓,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以後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啊。
她便又道:“姑娘放心,便是要奴婢的命,奴婢也定然替姑娘擋著,死在姑娘前頭。”
武梁意外。現在這種狀況,表忠心說虛話她也沒糖給她吃啊。難道剛才求程向騰把桐花送走,真把這丫頭給感動著了?
不過她自己都哭得悽悽惶惶的,一副比她還怕死的模樣,真會為了別人那般英勇無敵麼?
“你不怕死麼?”武梁問。
桐花腰一挺:“奴婢不怕!”
哭成那樣還不怕?若真不怕,倒真算得上個驚喜了。
武梁尋思著,衝著桐花欣慰地點頭,表示自己很感動,然後她問道:“那桐花,我們有多少銀子?”
“二十六兩,還有一些散碎的。總共約摸三十兩的樣子。”
桐花也哭得累了,大約覺得找點兒事兒幹也好,很快起身去櫃子裡翻騰,找出一個小匣子來開啟,裡面放著小錠的銀子,又開啟旁邊一個荷包,裡面是散碎銀角子。
武梁看著那銀子,也不知道這點兒銀子夠幹什麼,反正感覺好少的樣子。
她試探著對桐花道:“不然你逃吧,這些銀子都給你帶走。”她怕是走不動了,不過能走一個是一個啊。
她知道逃奴若被抓到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可桐花既然死都不怕,逃一逃搏一把,沒準就逃出生天去了呢。
若桐花真一去無蹤跡,上面就得忌憚著這一位“知情人士”,想想萬一將來山水有重逢,在小少爺長大後引暴當年事引發大聯想什麼的,讓小少爺含怨帶恨的不妙,反而不如留著她性命踏實。
救人自救,兩相得益,很好很合理。越想越覺得不錯,武梁甚至有點兒小興奮。
“事不宜遲,你編個藉口出去,就說我嘴饞打發你出去買點心什麼的,看能不能混出去。若有人問,你只管往我身上推,我來給你打掩護。”
既然出入自由無人管制,那就照平日的情形出門採買點零碎物件啥的應該混得出去吧?
然後就乘著這天將黑未黑時候隱於市或混出城去,反正這大熱天兒的,便是露天夜宿,也不見得能凍著。
就算跟著個販夫走卒回家暖床,也好過丟了性命啊。難道這麼鮮嫩一閨女兒,免費的都沒人要不成,總有膽大的人敢領養吧。
等府裡發現她這處少了一人,她早不知流躥何方了。就算被及時發現了也不要緊,反正很快天就大黑了,查也不便利。然後街上再一宵禁,就得明天才查詢了。
武梁覺得這法子還是挺靠譜的,誰知桐花卻吃驚地大睜著眼睛,半天說不出話來。反應過來後又一副恨不得來捂她嘴的模樣:“姑娘說什麼呢!姑娘快別說了!身為奴才,命是主子的,怎麼能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