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倒也當得起。
互相見禮畢,四公主這才發現躬身站著的程向騰似的,也不回禮,直接道:“表姐夫,剛才婉兒來時,看到府門外有人放聲大哭呢,好像說是來弔孝的客人,你不出去瞧瞧去?”
其實那是什麼客人,一群粗俗村婦罷了,聽說莊子上來的。表姐還真是,示恩示到莊子上去了?也許就是些善巴結的人,趁著這功夫上門來裝熟絡打秋風呢,婉兒公主不肖的想。
當時聽見報了她的名號,那夥人即刻止了聲,倒有位閉氣過快一下噎著了自個兒,在那兒壓抑的“嗝”個不停,那般的失儀……算了她們有“儀”那種東西嗎,婉兒懶得多看一眼,更別說訓斥處罰了,自顧的進了府來。
程向騰聽了四公主的話,簡直如聞仙女綸音啊,只是他不能象四公主那般隨便,規規矩亂世地見了禮,忙忙的就告退。
有人來吊在門外哭到暈?這當然是唐夫人十分樂見的好事兒啊,少不得尋思起是誰這麼上道來,倒也沒再難為程向騰,讓他退了出去。
程向騰出來站在門口長舒一口氣。覺得自己這哪裡是女婿啊,根本就是孫子啊。
就看到府上來傳信的婆子也慌慌張張的到了,“外間有女客來祭,竟是哭倒在了門外,下人們怕做不了主,請二爺快出去看看吧……”
女客??還哭暈??程向騰顧不得多喘口氣兒,忙忙就往外走。
···
路過靈堂,那裡的確冷冷清清的。唐氏子侄輩的人都還年紀小。幾個小孩子哪能坐得住,除了睡過去的,其他人不時就要動一動跑一跑,然後又被各自看顧的大人吆喝著回去跪好。
燕姨娘和蘇姨娘雖然也在那裡守著,但是都用手帕捂臉,不聲不響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眯盹兒。
這幾天,她們已經反覆上演過病倒和哭暈的戲碼了。如今這招再不好使,唐夫人發狠,說暈倒也該暈在靈堂裡,也醒在靈堂裡,做什麼去床上躺著啊……哎喲我可憐的月盈,再也醒不過來了。然後又要去撞頭……
程向騰一陣心煩,想著嫵娘怎麼還不回來?昨兒去人接,若趕得緊,今兒一早城門一開就該進城的。就算早上正常點兒起床,正常速趕路,這也該到了呀。莫非她也在那兒裝病裝暈拖延著不來?
程向騰搖搖頭,他已經拖延了這好幾天了,最後一兩天,她怎麼也該來露露面兒才行。
一邊想著給曾媽媽交待的清清的,武梁當不會不聽。一邊又想著她晚點兒到也好,也少受點兒這遭心氣。
遠遠的就聽見外間哭聲震天的,程向騰也相當詫異,尋思著會是什麼人,竟和唐氏關係好得這般?把唐氏的所有親朋好友都過了一遍,卻仍是不得要領。
等走到門外,一眼就看到府門外這一群婆子丫頭,以及被圍在中間兒那個纖瘦身影。
旁邊還有早他一步出來的婆子在那兒著緊的問:“五姨娘,五姨娘好點兒了沒?好點兒了咱們這就進去了吧……”
原來剛才內院兒婆子出來的時候,見好幾個人圍著武梁哭得嘹亮,還以為是武梁出事兒了呢。
這種錯覺程向騰也有。他一出府就看到武梁被圍在中間,眼睛紅紅神色悽哀,傷心欲絕搖搖欲墜……如果說有人暈倒過,那肯定就是她了。
說她哭暈,程向騰自然是不會信的,那還不如說她暈馬車有可信性些。只不過看眼睛看臉色,肯定不是沒睡好就是太疲勞。
程向忽然有些想笑,有些莫名的心下一鬆的感覺。這幾天,心裡憂燥,沒著沒落的,忽見她這麼好生生就在眼前,竟忽覺有好些話想跟她好好說說。
這麼多男人看著,雖然武梁捂著臉,還是讓程向騰橫生一陣的不爽。
幾個婆子還是變著花樣的甩唱腔,小蘆花還是一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