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又慶幸剛才什麼也沒有問出口,如果當時他責問,怎麼還會有這麼美好的晚上。
算了,她做了什麼,她怎麼做的,都由她去吧,反正他會看著她,幫她料理善後就是了。
程向騰有一搭沒一搭拍著她,半晌才輕聲道:“睡吧,壞傢伙。”
···
武梁原本還以為,她既然不像別的女人那樣,是湊著男人的功勳得的封賞,而是經過朝堂熱議,象模象樣當件政事處理的,那謝恩是不是也該去那金鑾殿上走一遭?哪怕是金鑾殿外呢,也可以藉機瞻仰一番那至高至上的所在吧。
結果發現她完全想多了。程向騰說,你是女的,當然不能走朝臣的路子,把這事兒拿到朝堂上議,不過是當時的權宜之計罷了。
於是仍然得後宮的幹活,拜見太后娘娘去。
武梁是真緊張,太后於她來說,是那種遇之不祥的生物。至少現階段來說,不會對她有什麼好話好臉色以對吧?她覺得可能面個聖,應該比面對太后輕鬆些,至少皇上一個男人家,又是晚輩,不至於對她一個女的刻薄。
程向騰卻說,“兩宮太后都會在呢,慈賢太后是為了全禮節的,不會亂找事兒。至於慈寧太后,那是自家長姐,便是在人後教導咱們兩句,當著旁人面前時候,也不會多為難你的。”
越發勾得武梁心裡直吐糟,暗說那是你長姐,和咱沒關係,人家不會為難的是你,也和咱沒關係。
結果發現她又一次想多了,人家兩宮太后都沒有什麼挑刺行為。按部就班地見禮,賞座,然後將她從頭到腳地評議一番,最後說到規矩,很官方地誇她來自民間,能有這般儀態,已經很難得了。
然後慈賢太后便招了同行的程熙過去,姑侄兒倆拉了手說話。倒是慈寧太后對武梁十分熱情,興致盎然的對她不停問東問西,對武梁在外間的生活相當的好奇,連日常都要過問一番。
武梁明白那不是關切,是無聊老婦女對八卦的熱切。
這些不必細究,只要人家對她感興趣,表現得很熱乎,那就是好事兒,好過她惹人厭惡。
武梁耐心地講她在外間的經歷,撿一些路途見聞,也編幾個小笑話講給她們聽,氣氛還算不錯。
只是讓武梁不安的是,慈寧太后雖然和程熙嘀咕著,不怎麼插嘴她們這邊,但武梁卻總覺得她的目光時不時落在自己身上,好像她面上開了花似的。
那目光不同於慈賢那種好奇,而是默默的打量著,象是仍然在進行著某種評估。
或許對於慈寧太后來說,賞個封號不是什麼問題,問題是她要做人家弟媳,人家仍須考慮一下她夠不夠格吧?
她應付著慈賢,在這老女人絮絮評論時,也悄悄分神去聽慈寧說話。
武梁聽到慈寧太后在一邊問程熙,你和你娘聚少離多,倒是怎麼教導你的,說給我聽聽。
又問程熙身邊有哪些人是武梁特意安排的,那麼安排於他有何助益之類的。
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的,但話題好像也總圍繞著她。
武梁心裡虛虛的,總覺得慈寧太后瞧她的神色,象在思索著什麼,象是要有什麼事兒,著落在她身上似的。
她偷眼去瞧程向騰,示意他禮節已全,是不是該撤了呀。
程向騰也一直瞧著她呢,收到訊號,馬上伸手過來握住了她的手,似乎想緩解一下她的情緒。
武梁嚇得直想甩開他。不說人前牽手這一套合不合規矩禮制,單說在婆婆大小姑子面前秀恩愛什麼的,就是多麼招人嫌的舉動啊,這不故意惹慈寧太后的眼嘛。
但程向騰卻握緊了不肯鬆手,武梁陡勞的掙了幾下無果,只能隨他去了。掙扎太激烈了,好像嫌棄人家弟弟似的,似乎也是大罪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