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讓程向騰真的有那麼一瞬,就讓這女人雙腿倒吊以頭搶地喉斷頸折算了。
不過他到底是自認高貴的,教訓下奴才倒也罷了,但要親手打殺一個女人,還是讓他有種以強凌弱的不適感。並且死於當場也太血腥難看了些,還有理由也有些說不出口:因為她不服管教攻擊他身下?
不過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人,費心對付,弄髒了自己,也太把她當回事兒了。
算了,還是交給唐氏,按府裡規矩處置吧。這樣的奴才,不值得他出手相救。
——唐氏不容她,他本來是想把人送走的。但是現在,程向騰撒手不願管了。武梁要知道自己這番死拼,換來了這麼個適得其反的結果,肯定死了也會哭醒過來的。
···
程向騰心下有了決斷,手上便略放鬆了幾分力道,有點兒要收招不玩了的意思。
感受到頸間的鬆動,武梁卻是相當的欣慰:果然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啊。如今她攻勢犀利,於是程向騰忙於招架之間,都無暇顧及扼脖子的力度了。
她再拼力堅持,沒準某一擊就得了手啊。讓他痛得彎腰低頭不能自已,於是她就從他手下解脫,或許還能再尋機賞他一花瓶啥的……
不讓他吃些虧就想輕鬆取了她的命,那也太便宜他了!
於是武梁蹦達得越發歡實起來。
可一隻發威的病貓,本質上還是病貓,那力道,那速度,要說真讓人捱上了幾下,有多大作用,那真沒有。
不過程向騰很快沒了耐心,他眯眼覷著她,手下再次發力。——不掐暈她就不知道停啊。
頸間壓力驟大,武梁大口地喘息。她面上線條緊繃,嘴巴張得跟被扔上岸的魚似的。
因著眉頭緊攢,眼神毅然,人卻不讓人覺得狼狽,只讓人看出那明顯的倔強來,沒一點兒服軟的意思。
人也越發踢騰得厲害起來,有種再不下手就來不及了的急切。
那樣子,竟有些不管不顧的決絕,有著悍不畏死的彪狠。
——悍不畏死這樣的詞兒吧,從來沒有被程向騰想象過會用在後宅女人們身上。
程向騰印象中的後宅女人們,個頂個的嬌弱,象唐氏,更是吹個風會病,憋口氣兒會倒的人。哪怕如秦瓊枝那樣硬朗的,也不過是能提得起整桶的水倒進浴桶裡罷了。
她們但凡遇到他臉色稍有不虞,莫不是垂首斂聲自我揣摸反省。
若給點兒責怪,更是一個個金豆子掉得水簾洞似的,外加告罪討饒訴委屈表忠心不一而足各種柔怯。
撒個小嬌使點小性的偽強硬是有的,但真敢這般和他硬頂,還頗有些不屈不撓之勢的,真是聞所未聞。
別說女子了,縱使他們男人家,也不見得誰能完全把生死置之度外吧。
象閤府的僕從下人,出了錯被罰了,也不是沒有硬氣的,但有誰硬氣到底了呢?到最後,還不是一樣會服軟。
甚至他自己,從前戰場上,也曾砍人無數,早覺得死了也夠本了。想得豪氣沖天的,可眼看著敵人的大刀要落將下來,心裡也還是一凜一凜的。
何況一個小小女子。
所以能聯想到這麼烈性的詞,連程向騰自己都愣了愣。
然後,程向騰心裡升起一股莫名的惡趣來。他手上再用了幾分力,一邊探究地盯著武梁。他倒要瞧瞧,當她真的死到臨頭,是會惜命變慫,還是仍彪勁不改。
武梁喉間再被加碼,這次就真的嘴巴張得再大也無濟於事了。
終於是時候了嗎?只能做到這樣了嗎?強掙了這麼久,到底沒能給這個男人重創啊。
武梁心意難平,她再擰腰,提膝,邊深喘著邊蓄力準備著最後一擊。
動作已經很緩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