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紫宸撇嘴道::“長成那樣,誰會希罕這種玩藝兒?還不如早些下去,還免得礙人眼睛。”
唐端慎聽了便搖著頭道:“鄧兄弟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女人呀,不管穿什麼戴什麼臉上抹什麼,洗洗刷刷後剝光了還不都一個樣?你覺得上面那位是醜的?這可是程二郎親自帶回來的,寵得不得了呢,偏你竟瞧不上。”
他和兩家都熟悉得很,知道這鄧家幾兄弟,貌似跟程家交好,其實跟程家卻很不對付。雖然大家都天下太平般行事,沒有鬧出過什麼大的風波來,但箇中那隱隱各種爭風等齟齠,還是難以掩過他們這種明眼人的。
唐端慎雖然不知道兩家是因為什麼,但想著自己這會兒把程二郎的寵妾抬出來,這位鄧家少爺少不得就會多想想吧?他會不想使點兒壞,落落程二郎的面兒去?
這鄧五郎少年心性,行事膽大又自以為是,他又安排人在旁邊激著助著,不過一個女人而已,這鄧五還拿不下來?
說著又指著臺上道:“你看她那扮相,象是真的出來娛樂大夥兒的嗎?那是故意弄得難看來噁心人的。若不是得程老二寵著,她一個歌姬賣唱的,自然老老實實往能讓爺們兒喜歡上扮,敢這麼整這夭蛾子出來?”
鄧紫宸聽了確有些起意,不由抬頭再仔細看了看臺上。
程老二的寵妾?有意思。親親的姻兄弟互相拆臺?有意思。
既然他們自己都這樣內訌,那他摻一腳助助勢也有趣得很啊。
···
臺上,武梁還覺得形勢挺好的,看下面一片安靜詳和就知道了。於是她覺得自己這不好不孬行中庸之道的決定是英明的。多好,既應付過了差使,又沒有引起什麼人注意。
能這般想也不怨她,主要沒人點化她呀。所以她還以為她那幾下子,於水袖界也算箇中不溜的水平了。雖然比專業的差一大截,但比一大幫子不會跳的平頭百姓會好太多了吧?
她哪裡知道,這個時代因為娛樂專案的貧乏,使得觀眾同志們的觀賞水平極高。而歌藝從業人員,那都是要靠著一招鮮吃遍天的,所以真正會水袖舞的,敢這般登臺獻藝的,那都是專業造詣到了一定程度的。
比如,那位美人兒先生。
武梁跳了一會兒,覺得時間也湊合了,便藉著轉圈舞的功夫,扭到那伴舞的樂師那裡,示意他跳到曲尾去。
正扭著,就聽見臺下有人輕佻地道:“唉,臺上那花姑娘快別跳了,下來陪爺喝酒是正經!!”
正是那鄧紫宸。他和唐端慎經過這樣那樣的一番口舌,已經定下賭約,唐端慎押以銀子,鄧紫宸押以荷包,扇墜兒,扳指等物,來賭他能不能一親芳澤以及能不能當眾撫摸……
武梁愣了一下,心說這叫陪酒的,是這人自己發顛臨時起意呢,還是唐氏接下來的安排?
去看那些婆子們,卻發現這些人都已開始撤了。
——她們一直注意著唐家舅爺那桌,看到那喊陪酒的公子,正是剛剛和唐家舅爺說了一會兒子話的人,便知道對方已經接手。那她們的任務就正式完成了呀,於是幾個人便互相使著眼色,悄悄地退了。
這時候走正合宜。否則她們把人帶出來再眼看著受辱,到時候二爺若追究,可夠她們喝一壺的,得點子賞可得有命花啊。
而現在就走人,便只是奉命送人來表演的,她們聽命行事沒有什麼錯啊。反正之後發生了什麼她們也不知道啊,那又如何怪到她們身上去呢?
武梁心說既然婆子們都走人了,那就說明今日事畢,自己就也下臺一鞠躬算了。陪酒這種事兒,她就當沒聽到行吧?
誰知那鄧紫宸一聲叫喚後沒聽到回話,也沒看到臺上人有行動起來的意思,他便站起身來,掂著個大大的酒罈子越眾而出,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