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誰都不準再鬧彆扭。
鄭氏這過了幾天氣也順過來了,也早想明白了,反正兒子這也關了,她更不該這麼得罪程向騰。
她這兒正等著這臺階下呢。
於是便特別誠懇地認了錯,說自己也是護子心切亂了方寸,才會那般言辭無狀,讓程向騰寬宥她婦道人家的一時糊塗。
她說老二的確有錯,她已經去打了他了。程煦說,他是因為熙哥兒之前腿疼腰疼全身疼的,沒病也嚇了人一大場,還以為他這次又胡鬧呢,所以心裡生氣。並且難免少年心性血氣方剛,捱了訓抹不下面兒,才會出言不遜。
他如今已經錯了,二叔就原諒他吧。
說著說著哭將起來,說起自從相公去世,她帶著這麼幾個孩子,戰戰驚驚不敢行差踏錯,其中各種心酸淚啊,如今一一說給他們母子聽。
情況不用她多說也知道,程向驥在時和不在,怎麼可能一樣?
鄭氏倒沒多說程煦,她重點說了程烈。
程烈是侯爺長子,從小就是被當作侯爺接班人在教導的,在外面,也是大群大群的人把他當作小侯爺在敬重的,結果父親沒了,他身上的一切光環都沒了,那種反差,實在強烈。
鄭氏說相公去了後,程烈每每睡中哭醒,那時在墳前開廬,他常常夜半還在練功或讀書,小小的孩子,發瘋似的急著長大,幾乎沒睡過一個囫圇覺……
後來去充州,從前交好的人家,原本和程烈玩在一處的朋友,少不了的有人言辭間把他當個笑話:侯爺爹沒了,爵位旁落,不是朝廷嫌他無能是什麼……
人情冷暖,從來如此。
箇中的心酸,經鄭氏的嘴說出來自然更加淒涼些,說得老夫人都跟著紅眼抹淚兒起來。
鄭氏哭道:“好在再不容易,烈哥兒也長大了,如今已經能頂事兒了。兄弟啊,看在你去世的兄長的份上,你就幫扶他一把吧,算嫂子求你了……”
她拜求程向騰,又拜求老夫人。
藉著這回事兒,哭一場鬧一場,倒把話都說開了。
不過就是爵位那點兒事兒嘛。
程向騰不是不幫程烈,可這事兒他也無奈。上意不允,他有什麼辦法?
這事兒大嫂能不知道?如今倒說的,好像他不肯盡心,甚至有意阻攔了似的。
程向騰嘆口氣,大嫂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就變了,也許從兄長不在開始的?她再不是從前那個揚鞭縱馬,心眼直爽的大嫂了。
他說大嫂你別急,等程烈一回來,我立時為他上表請旨,請朝廷立他為定北侯世子。
——這事兒就這麼說定,叔嫂也再無不睦。只是有些事兒,自然都落到了心裡。
鄭氏回了自家院子,摟著自家閨女程婕就大哭了一場。
這爵位是他們家程烈應得應份的,卻要她求爺爺告奶奶的去求告,憑什麼!
程婕拿帕子替母親揩眼角,一邊勸道:“娘,你別哭了,你說過,靠眼淚成不了什麼事。”
鄭氏點頭,自己狠狠抹了一把淚,硬著嘴角道:“我婕兒說得對,娘不哭了,娘以後都不會再哭了!”
誰讓她哭,她就讓別人哭!當她婦道人家好欺負,儘管來試試!
☆、第171章 .搏名聲
說起來程烈也著實悲催。
本來堂堂侯爺長子,十拿九穩的下一任侯爺,結果忽然生變,老爹一去,侯爺名份就那麼眼睜睜拍著翅膀飛走了。
那時候程烈年紀正是不大不小的尷尬時候,十二歲,上馬殺敵,太嫩,可住閒在家,又嫌大。他什麼都懂了,卻無能為力。
程向騰帶兵在西北撕殺的那三年,他正和他娘,以及三個弟弟妹妹一起,在程向驥墳前,結廬守孝,讀書習藝。